。
陆戎坐在红木椅上,手搭在书桌上,端详四周。
我挪不开脚步,眼神时不时就瞟向那已经干净的地板。
“林蔓,陆潮生有没有什么私人的癖好,仅仅对你表露的?”沉默许久,陆戎开口问我。
不想再沉浸在混乱的想法里,我终于走动。我坐在他对面,说,“我想一想。”
他点头,“不急,这里的环境不比我那儿差,多住几天没关系。那个卧室,不是还有我们特别的回忆么。”
云淡风轻的语气。
我却无端心颤。
特别的回忆,就是我在床上告诉我陆戎,我是第一次,我头回赢得他的信任,结果我一刀子捅向他。那我和他做-爱就会感觉到的疤痕,他不做任何美化,就让它这么狰狞地盘桓在他的腹部。
他脸色无异,我起身,绕到他身旁。他抬头,仰着脸看我,“怎么了?”
我弯身,手捧住他的脸,轻轻啜了口他的唇。
“陆戎,对不起。”
掐住我的腰,他一把将我捞进怀里,“唔,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对我做不合时宜的色-诱吗?”
顺势环住他的脖子,我逐渐习惯这亲昵碰触,“没有,我在跟你道歉。”
“为哪件事?”他的脸抵住我的,细细摩挲。
耳鬓厮磨,大抵如此。
我右手探进他拉扯他的衬衣,探进去,我的手覆上那条不减狰狞的疤。
“为这一刀。陆戎,我当时真的恨你。我第一次伤人,那时我的感觉,我至今无法完整地形容。或者,正是那一刀,彻底扭转了我对你的态度。陆戎,最该对不起的是,我不仅忘了你,还成了伤害你的利剑。”
我不知疲倦地蹭着他的脸庞,汲取那温暖。
“我原谅你了。”他说得无比轻快、爽利。
调整呼吸,我言归正传,“陆戎,你有处-女情结吗?”
他的脸庞与我相依,眼神流转愈发清晰。
显然,他是讶异我这么问的。停顿几秒,他说,“没有。别人我无所谓,如果是你,在你回到我身边以后,我会独占你。”
“就是说,即便我和陆潮生发生过关系,我当时勾引你,你也会乐衷折磨我、刺激我以让我想起你吧?”我一再确认。
琏城人皆知,我是陆潮生的情妇。情妇这样暧昧而上不了台面的定义,所有人都觉得我和陆潮生肯定有肉-体关系。在我把第一次给陆戎时,他不曾动容,不过怒问我花了多少钱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
“对。”他说。
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算是云开雾散,雨过天晴,我不用怀疑他对我有所隐瞒。
“所以,”我说,“陆潮生对我做过最让我费解的事,就是他没有睡过我。他恨你入骨,提前占领你的心头肉,不是会更有快感吗?”
“他珍惜你?”陆戎提议。
我叹息,缠住他脖子的手愈发收紧,“你和他血脉相承,你设身处地一想,珍惜的可能性大吗?”
之前,我真的觉得是因为珍惜。
但知道他们的恩怨,知道我和陆戎有过朝夕相处的岁月后,我就不这么想了。可究竟是什么原因,我想不出来。
陆潮生一个身强体健有欲-望的男人,为什么不找心爱的纾解。这个行为还能伤害陆戎,不是两全其美吗?
陆戎沉默,眼珠子轻转,应该是在思考。
我又说:“我厨艺不佳,是陆潮生不准我学。我有次不小心烫到了,他不准我再去。奇怪就奇怪在,我学很多东西都会磕磕碰碰,他从没有因为这个阻断我去学。”
抱着我的男人沉吟,“继续。”
“陆潮生恐高,这恐怕是我才知道的小秘密。他陪我玩过蹦极,所以连杨玏都觉得,他不恐高。可我知道,因为蹦极完,他紧紧抱着我。别人看起来不过是我们深情相拥,实际上是他害怕、腿软,他需要我的支撑。”
陆潮生恐高,我仍然会在兴致起让他陪我。
一则,我觉得,那是他爱我的最好表现;二则,只有在蹦极完那个拥抱里,我才感觉,他也会需要我。
在旁人眼中,陆潮生是所向披靡的,我自然不会告诉别人:他恐高。
当时我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偏偏还带刺,不知天高地厚。我特别享受独自想有秘密的感觉。
陆戎点点头,引导我继续说下去。
我突然问:“那你呢,恐高吗?”两个人是兄弟,本能的恐惧,或许有所相似吧。
“不。”他回得干脆。
有些失望,我瘪瘪嘴,“那你怕什么。”
“怕失去你。”
情话来得猝不及防。
我耳根烧了烧,转移话题,“我再想想。这三件事我记得比较清楚,其他我再想想。”
他还是不疾不徐地姿态,不催逼我。
陆潮生在我心里,几乎是完美的人。缺点,我就记得恐高。特殊的癖好,他在我眼前总是表现出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一面。再者,我和他没有做过,床上的癖好也不知。
杨玏可能知道,可这个人也是顽石一块。我和陆戎在一起的话,杨玏活着,也绝对不会站在我这边。
有点头疼,自那以后,我又零零碎碎说了点我努力回忆起来的事。
夜阑人静,灯光晕暖,抱着我的男人又是我深爱的。
喋喋不休间,我陷入了梦乡。
****
几天后,艳阳天。
杨玏的杀人案没有进展,负责这案子的莫思致警官找过我几回,问过一些问题。私底下,莫思致也是铁面无私包公脸,可惜没能明察秋毫。
陆戎公司有事,早出晚归,几乎一沾床就睡。而我呢,不想闲着,提前去陆戎正在替我准备的大学考察。
钥匙开什么锁,我还没想出来,却也无法强求。
每每想和陆戎讨论,看到他眉宇间的疲倦,我就收了回去。
好在一团乱麻的现状里,有一件好事:我告夏琤琤装疯卖傻的案子,今日开庭。
我作为当事人,肯定要和沈颖同时出现在法庭上。
陆戎抽不开身,我也不是什么事都要他陪着的小孩子。
坐在法庭上,我恍恍惚惚地,想起了当初的案子。无可避免地,我想到十一这个纯粹为纳允镇贡献一生的大男孩。
陆潮生的孩子。
短短一年,世事陡然变化,回首往事,我只剩唏嘘。
等到风波平息,我想去看看十一。不为他是陆潮生的儿子,只为他是十一。
任知足比起沈颖,更为老练、沉稳。前期,任知足都是占上风的。沈颖拿捏的证据,他逐一戳破。自从那次一败,任知足似乎拿捏了沈颖所有的招数。
但当夏琤琤做陈述时,事态扭转。
我是一直盯着夏琤琤的,忽然发现,旁听席上,兀的多了萧鸾的身影。
萧鸾出现了!
所以,夏琤琤会不会变卦?
一瞬之间,我的心口仿佛被一只手抓住,反复揉捏。
捂住胸口,我收回目光,不想看着那张曾经让我猛然生了精神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