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戎愿意为我放弃一切,可我不愿意他真的这么做。他做出的选择让我十分感动,但我没有失去我的理智。
来日方长,我不想这么多人为我陪葬。
“Markus,你别冲动,我留在你身边。你给我点时间,我他们走。”生怕身后的男人一个激动就引爆了炸弹,我先给他打预防针。
“好,”他爽快答应,并将我往他怀里推了推,柔声说:“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留在我身边。”
“陆戎,你走吧。”我适才重新迎上他深深潭水般的眸子,“郑中庭和周小栀,都不该死。你也不该死。”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周小栀和郑中庭为我丧命。便纵郑中庭千万可恶,也不至于陪我死,何况,他的初衷,还是救我。
曾经,我多么想杀了陆戎,想让他痛苦。
可当他选择保住我时,我不想他死了。亦或是,那句迷糊不清的话,那让我不能自已的痛楚的话,驱使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林蔓。”陆戎喊我。
“陆戎,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吧?”
一起死与爆炸,那还有什么希望?
他们离开后,Markus极大可能仍旧不会伤害我。他已经病态了,这段时间,我也差不多摸清他的病态了。既然陆戎和郑中庭来了,可以解决了Markus其他的手下,再解决他深埋地下的炸弹,又有什么难的?
我这样安慰我自己,我对陆戎有信心。
他比我厉害,是深暗权谋的老狐狸。
郑中庭又爆发,“周小栀,听到了没有,给老子滚出来,你TM哭什么哭。”
陆戎像是听不见别人说话,仅仅是与我相望。并不深情,但我知道,这一刻,他也不寡情。
“砰”,我听到巨响,不自觉看向声源。
暴怒的郑中庭,开枪废了Ben的右手、右脚,并夺过Ben的枪。Ben随即倒地,汩汩的血液流淌而出,浸染在地面上。
郑中庭踹开Ben,大步跨到周小栀跟前,拉住她的胳膊,“我让你起来!”
她力气肯定不敌他,被迫站起。我看到的,是一张哭得通红的脸。
“你放开我。”她哽咽,“我要陪着小蔓。”
郑中庭二话不说,扛起周小栀。不管周小栀怎么挣扎,他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他的脚步声远去,房间内仅剩Ben的呜咽声。
“我知道。”在Ben细碎的呻-吟中,陆戎回答我。
“Markus,那你为了爱林蔓,可以放弃什么?”陆戎另起话头。
Markus一字一顿说,“生、命。”
陆戎轻笑,“生命吗?”
Markus突然很激动,“陆戎,你给我滚出去,不想我们同归于尽的话!”
相较之下,陆戎就显得淡定。他攥住Ben的衣领,将不时哀嚎的他,拖拽出房间。Markus拖着我,往前逼近。
我清晰地看到地上多了一道血痕,更是眼睁睁看着前来救我的陆戎,步步消失在我的视线。
当Ben的脚出门后,Markus飞快地关上门,从里面插上门闩。
他松开我,我却有摇摇欲坠之感。我往后退,跌坐在床尾。我意识放空,安然又躁动。
“蔓。”Markus喊我。
我如梦初醒,猛地抬头,紧紧盯住与我相隔半米的男人。是,他用炸弹逼走了郑中庭和陆戎他们,他暂时赢了。可他也暴露了。于理于法,他将我禁锢,都是错的!
“蔓,我真的愿意为你放弃生命。”说话间,他突然下跪,用膝盖蹭着地面,前进到我跟前。
他裤袋插-着有枪,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引爆炸弹。我能躲到哪里去?
“你要做什么?”我头痛不已。
“蔓,就十分钟,不,更短都没关系。蔓,你对我温柔点,亲亲我、抱抱我,给我读读书里讲得最好的段落……你愿意,我就放你走。”他双手交叠,搁在我膝盖上,像是个虔诚的教徒。
但我心知肚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见我不回应,他又说道,“我恳求你,我的爱人,赠我潋滟的眼波,温柔的爱意!”
我顿觉毛骨悚然。
他阴晴不定,谁知道他的许诺是真是假。他强迫我是一回事,要我主动,那就是另一回事。
我遵从内心,字字清晰,“我不愿意。”
他眼中的光泽,骤灭。
“蔓,你真残忍。”
我冷哼,不再说话。
残忍的,究竟是谁?
然后,他笑了,眼角显出细纹,不显得老,反而更为韵味。前提,他不变态。
“这才是,我的爱人。”
他自言自语,我自然不搭理。
“蔓,我始终是逼出了陆戎的真心,我始终是为你好。”他又喋喋不休。
“我不用这样的好,陆戎不和夏琤琤结婚,他还会和许琤琤,柳琤琤结婚。这是他的事。如果你没有把我绑起来,我会远走高飞,我会过上我想要的生活。你们都说爱我,但你们都在伤害我。不顾及我的感受,肆无忌惮地、自以为是地伤害我!”
受不住Markus的惺惺作态,我没克制住,回击。
他的手覆上我的脸颊,轻抚我的脸庞,“蔓,我爱你。我知道,你爱着陆戎。我会让你幸福的。这段时间,便纵你很冷漠,我也很满足了。”
我躲开他的碰触,他却用强,不准我逃。
心灰意懒,我由他继续发神经。
拇指流连在我的眼睛下,他喃喃,“蔓,你以后,一定要想我。”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刚刚离逃生差之毫厘,真的没有太好的耐心陪一个疯子。
他豁的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含-住了我的嘴唇。
与其说他在吻,不如说他是在咬。
这次他第一次深-入的吻。
我紧咬牙关,他很耐心,一次次刷着我的牙齿,给我的恶心感一点不轻。
他慢慢起身,倾身要扶住我。
当我要推拒时,我腰上被坚-硬的东西戳了下:枪!
如果我摸住了枪,我会不会有所转机?
这个念头很疯狂,但我还是执行了。
我嘤咛一声,松开我的牙关。
他趁势而入,极尽缠绵。而我的手,状似藤蔓似的缠住他的腰,实则摸向手枪。
他不管不顾,由我拔出枪,由我将枪口抵住他的脑门。
明明我变成可以令他一枪毙命的优势,他仍是不顾一切地吻着我,搅乱我的呼吸,增添我的作呕感。
我不敢轻易开枪。
他这样不要命的架势,唬住了我。一个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他会留着别人的命?
强忍靡靡水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舌头发麻。我已经起了扣动扳机的念头。
他终于放开了我,他起身的瞬间,眼神胶着我,像是永别。
此念一起,我呆愣。
离开我后,Markus对我说,“你走吧。”
“什么?”我怀疑自己出现幻听。
“你走吧。”他不再是故作的温柔,话里有点冷,可能是他本来的状态,“我这里没有炸弹,陆戎迟早会去而复返。可能,他就在不远处等着和你重逢。”
我一骨碌起身,手背擦拭肿-起的唇,“Markus,你没再跟我开玩笑?”他用假消息“埋了炸弹”逼走了陆戎他们?
Markus这样疯狂,我们都相信炸弹存在,结果,是假的?
他态度的转变,让我将信将疑。
“林蔓,这么勇敢的你,我都放手了,你不敢走出去吗?”他没有正面回答我。
盯住他琥珀色的眸子几秒,我倏忽一笑,“Markus,再见。”
他低语,“再见。”
这一声,不像是仅仅跟我告别。
可我不在意。他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不会在意。
刚开始几步,我走得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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