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帮我挡了个酒瓶子。我在纳允镇的事,你最好别告诉郑中庭。”
陆戎说,郑中庭现在见了我就想杀我,我不希望郑中庭千里迢迢跑来纳允镇要我命。
由十一可见,纳允镇除了贫穷落后,是个美好的地方。我不想我们的纷纷扰扰搅乱了这里的美好。
周小栀答应我,她还想跟我说话,但是我说我还要忙。
最后,我才打给杨玏。
我突然意识到,我把杨玏当成家人一样的存在,可以任性可以亏待也可以相信。
杨玏只是问我适应得怎么样,我说太累睡到现在才醒。
分隔两地后,杨玏温和不少,让我好好待在纳允镇。
掐断杨玏的电话时,手机已经发烫。我盯着手机,陷入浮思。
“修好了。”十一说道。
“好,我稍微准备下,然后就跟你出去走走?”
他点头。
待我出门时,我身体没有刚醒那么虚了。
十一的家,是嵌在辽阔的草原里的。
现在是下午,阳光没有那么热烈,但仍然温暖。
我张开怀抱,闭上眼睛,感受十一所说——生猛的空气。
走着走着,我觉得不够,拔腿跑起来。
我知道,我眼前是一片旷野,我可以尽情地去感受。
初来乍到的不良反应,好像瞬间就被治愈:我果然还是那个身体足够强悍的林蔓。
“你慢一点。”
耳边是风刮过的声音,也有十一的话。
跑得正尽兴,我听到马的嘶鸣声。我猛地睁眼,有两个人骑马,一男一女,像是在嬉戏。
我待在原地,看着两人骑马驰骋在无垠的草原。
我不由感慨:总有一天,我也要这么自由!
十一走到我跟前,“林蔓,你想骑马吗?”
置身偌大的草原,我的确很想骑马。但我脑中浮光一闪,想起了在德国马场的惨烈。我左腿,好像感应到般,隐隐作痛。
我摇头,“我不会。”我的确,等于不会骑马。而且草原的马,和马场的马,还是会有区别的。
十一站在我旁边,跟我一起看他们骑马。马经过我们时,马背上的男青年,和十一对话了几句。
都是我听不懂的话,我站在一旁,吹风,浑身放松。
等马蹄声离我远去,我仰起头,问一旁的十一,“你们是不是谈起我了?”
“他夸你美。你穿着红裙子,美得差点让他的马失控。”他回答。
我心情大好,“十一,如果可以,我也想生活在这里。”
“可你会走。”说这句话时,他突然冷脸,往回走。
这是什么情况?
我拔腿跟上,生怕跟丢。
我方向感不错,但在这片草原,似乎是失效的。
十一步子很快,我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他。
回到屋子后,他的语气仍然不好,“你在这里休息,我有事出去下。”
我回:“好。”
我本就没有哄人的习惯,而且他生气得让我觉得莫名其妙,我也无从下手。
他生气我会走?
可我走,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思量间,我听到关门声,十一出去了。
我回到我的房间,下意识,我反锁门。十一技术不错,锁还真被他修好了。
拿出手机,我看到陆戎的未接来电,一通。
刚刚在外面,我其实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了,但我就是要晾着陆戎。谁让他无端又拿吴佩膈应我。
我打回去,“陆总,您找我有什么事?据我说知,现在离开学还有段时间,您就算有什么吩咐,也不用急于一时。”
“生病了?”
或者是因为我们在通话,我总觉得,他故意压低的声音,温柔极了。
“没,刚刚在草原上跑了一圈,好得很。”
刚起,我确实病恹恹。不过我回了几个电话,切换到战斗模式,就差不多好了。十一带我出去后,辽阔的草原彻底治愈了我。
“吴佩有她的利用价值。”陆戎没头脑来一句。
我忽然大笑。
笑到后来,我还能听到陆戎的呼吸声。
真有点天高皇帝远的意思,我现在不那么怕他了,“陆总,您想做什么,是您的自由。”
“当然。”听他口气,他变得不悦了,“你也别忘记我的本分。”
“怎么,陆总,您这次是要我和谁睡,为Z.D集团说什么好话?”我说话带刺。
他说:“别以为你在纳允镇我就对你没办法。”
冷冷的一句话,他又掌握了主动权。
“陆总,我被发配到这里,稍有怨气,望您体谅。”我转换态度。
“你早点休息吧。”陆戎倦了。
我比他更倦。
十一没有回来。
我翻行李,拿出杨玏给我装的书。是我从来没有翻过的,他应该是怕我无聊,而且,我还可以顺势看看有没有陆潮生的笔迹。
我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到九点,十一没有回来。
以我的厨艺,我实在不敢动厨房。想起他给我的饼干和水,我取出来,当作晚餐。
****
转眼三天过去,我已经渐渐适应纳允镇的生活,适应和十一相敬如宾的生活。
我以为那晚十一生我气,原来他是真的有事。第二天一早,他就给我做早饭,恢复到以前。
十一多数在纳允镇跑来跑去,帮助这个、照顾那个的。
而今天,是他许诺带我去小学看看的日子。
这几天,我的生活节奏很慢,大多是窝在我的房间里看书。十一空下来的时候,他会带我出去走走,会碰上很多热情且纯真的人。
暂时性忘记我欠陆戎的种种之后,我突然觉得,能在纳允镇休憩一段时日,是我的荣幸。
但,正事总不能忘记。小学是个什么样,我总要亲自去体会一下,了解情况,为开学当天做好准备。
陆戎?
他应该忙着和吴佩……夜会?
我不知道,陆戎看到的吴佩的利用在哪里。但我看得见,陆戎和吴佩私会的新闻占了娱乐版的头条。其实陆戎本身,一般媒体是不太敢报道的。但吴佩是大明星,本就是公众人物……
他忙着眼光拙劣,我乐得清闲,不主动联系他。
惦记着正事,我一早起床。
走出房间,我就看见早餐放在桌子上,和前几天差不多,白粥陪咸菜。
“十一?”我喊他。
要是早餐上桌了,他一定在啊。
外面的门关着,厨房和他卧室的门都是虚掩的。
我先去厨房扫了眼,他不在。
走近他的房间,我试探性敲了敲门,“十一?”
这几天下来,我和他处得不错,但我不会私自进他房间,他也不会。这是起码的尊重。
房间内没有回应。
我不由担忧:十一,会不会出什么事?
推门进去,我看到他的房间布局,与我的几乎一样。十一应该是个极其自律的人,他被子叠成方块,床是空的。我看向卫生间的门,半开半掩,应该没人。
但我想确认,走近。
还没走到卫生间门口,我忽然被十一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吸引了目光!
是张旧照,放在相框里,都可以看见照片的边角泛黄了。
照片内的主角之一……是陆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