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追悔莫及。
想到这,我下意识轻抚肚子,似乎感受到,某种互动。
我怀了两周。
那小生命,开始在我肚子里慢慢成长
“想想周小栀。”陆戎轻声说道。
自我知道我怀孕,我一直在想周小栀,想她不能生育的悲恸。这悲恸。让她决心离开此前痴心不悔的郑中庭,可见有多大的杀伤力。
我曾经不想以后了,可想到扼杀我自己的孩子,我又于心不忍
之前,我看轻杨玏利用自己的孩子,我现在,直接不给它生的机会?
主要,这孩子来得太意外。严密的保护措施,我被摧残得不再健康的机会,怎么会就这么怀上了呢?
“陆戎。”我轻轻喊他,软绵绵似棉花。
我不清楚,我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在这一刻,迷茫彷徨了。
“嗯,我在。”他目不转睛地开着车,像是抽空回我的。
或许个性使然,他说完总是很笃定,仿佛势在必得。
“你说过。你和夏琤琤订婚,我就不是你的地下情人了。”我缓缓地说,“那如果我有了孩子呢?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孩子跟你,还是跟我?”
“林蔓。”他低低喊我,似有万千柔情。
我跟上了发条似的,“我还要还债,我去生孩子,我怎么工作?陆戎,你承不承认,你有时候在利用我的美色?再者,十一给我洗白了又怎么样,我要是留在琏城,我怎么敢生下孩子?还是,你想放我走了?陆戎,你愿意,放我走吗?”
陆戎跟我说许折愿,我全无印象。无论如何,我记得他提及,要是当初我选择远走高飞,他会放过我。可能前提,我得是那个许折愿吧。
“不放。”他回,“现在,晚了。”
“如果不离开琏城,我继续在你手底下工作,那我就只能打胎。”我又平静了些,“现在我可能不适合流产,我可以先养着。等过几天,我们换个医生,好好商量。在事情没有暴露之前,我就把孩子给打掉。”
我说到“打掉”时,腹部又抽痛了下。
肯定是巧合,我却觉得,是我腹中胎儿的抗议。
它是不是在哭诉居然有这么个冷酷无情的妈妈?
“不要打。”恰好是红灯,陆戎停车,他的右手横过来,抓住我的左手,“林蔓,不要打。”
像是某种执念。
莫非,陆戎喜欢孩子?
之前夏琤琤怀孕,陆戎心知肚明,那是杨玏的,或者是别人的,他也让夏琤琤生下来。
如果真的这么喜欢,以他的能力。找到心甘情愿为他生孩子的人,那真是小菜一碟。
“陆戎,你有没有听我刚刚跟你说的话?”我抽回手,“绿灯了。”
他重新上路,“我听了。”
“那就只有打胎这条路。”我说得决绝。
他似乎没听见,专心开着车。我也觉得无法沟通,我表面上态度坚定,实则很烦很乱。陆戎才告诉我那些我不愿相信的以前,我就怀上孕了。
退一万步。不管我曾经依赖的是谁,现在的感觉,难道不是最重要吗?
再抛开爱恨不论,他若要和夏琤琤结婚,我生下孩子算什么?那是我要还必须留在d工作,我情何以堪?我又怎么回答,孩子问诸如爸爸在哪的问题?
直到走进达生私房菜,陆戎都没有回应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也不再多说。我本来就难受得慌。又碰上两难的选择题。
周小栀、十一肯定让我生,杨玏才会站在我这边。
陆戎的态度,也是明确。
我不熟,陆戎领路。走过弯弯折折的走廊,踏上看似坑坑洼洼的木质楼梯,他带我进了不大不小的包厢。窗户乍看,是红色的纸窗,很有年代感。窗户半开,我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高高的树,横生的枝桠,零星的绿意。
徐徐的风吹进,我感觉不错,一下就对这样清雅的地方有了好感。
陆戎坐在风吹进来的地方,让我坐在对面。因为我是孕妇,所以他体贴我?
我摇头,但凡我不激怒他,陆戎都是极其绅士的。尤其大庭广众之下。
辨不出修饰过度的菜名下的本来模样,我将菜单递给陆戎,“你来。”我算是在怄气吧,不愿意多说。
接过菜单,他云淡风轻地报出一个个很是文雅的菜名。
上菜不快,我和陆戎大眼瞪小眼,竟是无话可说。
受不了对视的氛围,我猛地偏头,看向被窗挡住一半的绿意。
直到饭菜上桌。
这里把菜做得很漂亮。分明是一盘盘菜,却总让我有花红柳绿、春意盎然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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