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里面?杨玏?”他问。
我摇摇头,眼泪更是源源不断。
“林蔓,别哭。”说话间。他双手捧起我的脸,用拇指拂拭我的泪水。他动作缓慢而轻盈,好似对我十分珍重。
知道吴司嘉出事,我确实一时心绪难平,但没至于崩溃。我此刻丧家犬般无助的模样,是演给陆戎看的。
我在演戏,他的珍视,却仿佛在他体内蕴藏许久。
激烈碰撞间,我内心滋生了类似愧疚的情绪。旋即,我把它压了下去。
似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越擦,我的眼泪越多。
他不厌其烦地擦着,直到我眼泪干涸。
期间,我一直看到他低垂的眉目,沾染灯光的睫毛。
终于,他松开手。我酝酿情绪,准备开口,他忽然凑近我。我下意识咬唇,以为他要和我缠吻一番。结果,他的唇瓣落在我的眉毛处。我条件反射闭上眼,他的唇轻微下移,辗转到我的眼睑,睫毛
他舔舐、吮吸的,正是我残留在脸上的眼泪。
辗转我的脸庞,他的唇最终逼近我的唇瓣。我屏住呼吸,等他吻他的温柔,我还是不习惯。
“我的女孩,别哭。”说话时,他的气息,拂洒在我唇瓣。这比亲吻。更让我颤栗。
猛地睁眼,我跌进了他静若深海的眼眸。
“陆戎。”
他推开一步,像是我的话激醒了。他摸索口袋,拿出烟盒和打火机。抽烟,点燃,叼在嘴里。那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我总感觉,他有点慌乱。
陆戎真的是爱我的吧,在他耐心吻干我的眼泪时。
他走到尽头,抽烟,与我隔了几米。
“出了什么事?”在烟雾中,他再度开口。
“那个人,叫做吴司嘉。”我走近他,倚在窗栏上,看着渺远的星空。
“嗯。”他轻应一声,适应我继续。
“陆戎,我不知道,你在岛上给我承诺的交代在哪里。我不敢问你,因为我欠你债还在心中毫无信用度。但是杨玏在我心中不一样,诸多事件里,我察觉到他对我的隐瞒。所以你让我自己回想我忘记的事。陆戎,我想不起,我让吴司嘉去查了。有一段时间了,今晚他约我见面,说有发现,但他,就这样出车祸了。”
我没告诉陆戎,吴司嘉曾经查到何言之跟踪沈颖的事。我和何言之,我不觉得,陆戎会选择相信我。
“太巧合,是吗?”他深吸口烟,缓缓说道。
我点头,“陆戎,我真的不知道我可以相信谁。陆戎,你不是爱我吗?你可不可以让我安安静静留在你身边?你可不可以,自己告诉我,我忘记的事?”
陆戎耿耿于怀的是我忘记他,而我是不喜欢有段缺失的记忆。
“看吴司嘉的情况吧。”陆戎说,“如果不是意外,他可能会有危险,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他的。”
“为什么,这件事为什么会危险?”
摁灭烟头,他偏头看我,轻微敛唇,“因为你和我,都是招人恨的人物。林蔓,我和你,是绝配。”
说这话时,他眼中闪烁着执拗的光,好像随时会拉我同归于尽。
“陆戎,告诉我吧。”我拽他的衣角,依然用那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他抓住我的手,收进掌心,慢慢摩挲,“好。”
不想崩溃、哀求的战术这么顺利,我眼光灼灼,“陆戎,是什么?”
“先等吴司嘉出来吧。”他低声道,像是在为吴司嘉悲哀,又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
几个小时后,医生出来。
吴司嘉变成了植物人。
他不能告诉我,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他可能发现是陆戎跟我的事,也可能发现的是,其他的事。
吴司嘉变成了植物人,我和陆戎发现他没价值便弃之不顾,那太不道义。
重症监护室外,陆戎联系赵之平,让他联系吴司嘉的家人。
我倚在墙边,思维混乱。
我选择了和陆戎站在一边,我一定要足够情真意切忽地抬头,我看向又在打电话的男人,他这次,真的会相信我吗?
他说过他永远不会信我。
几分钟后,他走到我跟前,“吴司嘉没有家人。他独自一人,靠为杂志撰稿赚钱,也并非什么私家侦探。”
那为什么,陆潮生说他是私家侦探,他自己也说自己是私家侦探,并且查出了一些边角?
“你怎么联系到他的?”他问我。
“那时我不相信杨玏,偷偷找的。我想越不出名越好,就找到他了。”我说了一半的实话。
陆戎回,“我会给他醒过来的机会。”
重点还是,吴司嘉无亲无故,估计也没什么钱。陆戎刚才那话的意思,就是愿意为吴司嘉承担一切医疗费用。
要么,他为了我的示软在意;要么,他自己本身就很在意吴司嘉醒过来可能会透露的信息。
“赵之平会派人来看着他,医生、护士都在。我们回去吧。”他补充,“不早了。”
动了动酸乏的眼,我点头,“好。”
草草跟杨玏发了短信,我紧跟陆戎身边。
上车后,我主动开口,“我要跟你回家。”
他的目光轻慢扫向我。
我动了动唇,把衣服裹得更紧,失魂落魄道,“我已经失去吴司嘉了。”
沉默几分钟,他发动车子。
车子开到路上,他突然说,“你也从来没拥有过吴司嘉。”
他分明知道,我的话,并不是这个意思。
但他还要这么强调。
这就是陆戎,占有欲极强的男人。
“陆戎,我还碰到arks了。”车上寂静得可怖,我找话说。
他说:“我知道。arks这次不会久留,何况这是琏城。”
“陆戎,我想毁容,想消失。”我喃喃道。
一个个心怀鬼胎接近我的男人,都是因为,我的脸吧?
“想都别想。”
我偏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色,不再说话。
沉寂吧。
这样静如死灰的气氛,才属于我。
我在车上睡着了,醒过来是在陆戎的卧室。我第一反应就是扑打床:他不在。
起身,我回头找手机。手机安放在床头柜上,下面压着一张字条。我取过一看:我有事先去公司,让赵之平送你。
我一看手机的时间,我现在洗漱、吃早饭,再去公司,时间并不赶。
陆戎,在忙什么?
和吴司嘉有关?
还是其他什么?
现在我是“被击垮”的人,先在陆戎的背后再说。
在他家,我熟门熟路的,好像待了很久。
很久。
我一出门,就看见赵之平倚着车等我,很专注的模样。明明我和赵之平,他职位比我高。估计从始至终,赵之平就没有把我和陆戎的关系看简单过。
下车前,赵之平告诉我,陆戎一整天都不会在公司,希望我晚上在他家给他做好饭。
我无语,忍不住翻出白眼。
知道我厨艺很差,他偏偏喜欢吃我做的惨绝人寰的饭菜?
赵之平以为我不悦,追加句,“如果,林秘书想要知道那件事。”
那件事,应该是我昨晚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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