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件帮我穿衣服。
我总觉得,他极具恶意比如掂量、揉捏这类的动作。
“陆戎,我忘记你什么了?”我说。“你和郑中庭一样吗?”
初见郑中庭百般侮辱我,好像是因为当年他对我示好,结果被我羞辱。
“我和中庭,可不一样。”
替我裹上大衣,他拍拍我的胳膊,“可以回去了。林蔓,你别忘了你还有正事。”
我没忘,自来以后,我都在实地勘察度假村。本来泡温泉,我也想体会出个好坏的,但陆戎一来搅合,什么都没了。
这个无耻扰乱我工作的男人,好意思提醒我勿忘公事?
“陆戎,到底是什么?”在他说忘记时,我脑子里总有模糊的片段,好像曾经被他质问过。
可我,从未觉得我有过记忆缺失。
我不会记得我觉得是苍蝇的追逐者,比如我倒霉催地羞辱过的郑中庭。直觉告诉我,陆戎绝不是那类人。所以,我忘了什么?
“你再问我,”他温文浅笑,“我又会忍不住折磨你。”
我抱肩,后退,“我不问了。”
他往前一步,拉住我的胳膊,“一起回去吧。”
我拒绝,“影响不好。”
“我未来的妻子都撞见我们的私情了,还有什么更坏的影响吗?”他似是而非的,好像在打趣我。
挣开他的手,我坚持。“舆论影响。”
“天黑路远,你注意安全。”他说。
“您放心。”我回,故意膈应他。
他不再坚持,“那我走了。”
“您慢走。”
我估摸着,陆戎心情是变好了一些。让我更难受,他心情自然会好。
抱着胳膊,我坐回软塌,陷入沉思。
陆戎居然会让夏琤琤闹成这样,是要让我注意的一件事。可,我耳畔挥之不去的,是陆戎一句句,说着他爱我的话。
我终究是受了影响。
这让我更为困惑,我忘记了什么?
关于“忘记”,我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我摸出手机。想要联系杨玏。转而,我又收回手机。在我心里,杨玏已经不可信了。
杨玏是陆潮生的人,有关陆戎的事,尤其是陆戎介意的我忘记他的事在杨玏看来,可能会改变我态度的事他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寄希望于杨玏,不如用钱收买那些与这些恩怨不相关的人。
拿出手机,我翻找通讯录,找到吴司嘉这个名字。他是个私家侦探,我的人脉,基本源于陆潮生。但这个吴司嘉,是我自己认识的,也是我觉得很不靠谱的一个人。
吴司嘉最可值得我雇用的,就是他缺钱,他没有套路,他不出名,他和杨玏没有关系,和这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再者,我是让他差陆戎和我或许存在过的以前的事,也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事,他应该不会有危险。
如果他侥幸挖掘到了,我就给他报酬就好。
我不想把自己逼到相信用钱收买的人,可杨玏确实让我失望了、看不透了。
自陆潮生走后,几个男人彻底告诉我,他们嘴里的爱有多廉价。
“林小姐,你居然会联系我?”吴司嘉听起来是在喝酒。
我皱眉,下意识想要拒绝这个人。念及短时间,我可能找不到比他更适合的私家侦探,我终究把我的目的告诉他。
他声音听来很兴奋,“来生意了啊。林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拿到你的报酬的。”
挂断电话后,我起身,离开。
天幕已黑,路途崎岖,我终归安全抵达。
*****
转眼五天过去,度假村的日子很舒服,哪怕我心系任务,都不会影响我变得惬意的心情。
当然,前提是,陆戎和夏琤琤走在一起,陆萧萧和萧鸾在一起,我赶跑杨玏。
自我联系吴司嘉后,他像是个话痨一样,几乎每天按时按点问我关于以前的记忆。我警告他后,他才消停,把矛头转向陆戎。
这件事,本来就该从陆戎入手啊,陆戎记得,我没印象。他再问我,我都回答不出什么来。
临走之前,林老先生摆宴欢送我们。这次宴会,也是遵循当地久远的习俗,很是别致、隆重。无论如何,林老先生对已经成为合作伙伴的陆戎,到底没有恶语相向。他已经供上了他爱的山山水水,只能希望陆戎可以善待这大好河山。
因为是宴会,所以出席的有许多我不认识的人。大家欢欢闹闹,很是快乐。
我敬了林老先生杯酒后,独自离席,走上蜿蜒的小径。关于老先生,我已经不能让他原谅我,除了寄希望于这养生度假村可以持续、良好地经营发展,我也不会做其他了。
身陷囹圄的我,典型的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别人的忧难,我实在难以全力去帮助解决。
现在算是初春,这里气候又比琏城暖一点,度假村的春景,可以说是热烈了。而且既然作为度假村,d肯定会致力于让这里一年四季有不败的景致,有自然的气息。
置身林木间,偶闻溪涧虫鸣,我的心情也悠然起来。
比起复杂的人心。我更愿意面对简单的自然。
“林蔓,你这磨人精,跟我一起死吧!”猛然,一句疯狂的话乱入。
我望向声源,对方离我十余米,他裹得很厚实,还戴着帽子,我根本看不清。
在我说话之前,他又把一团东西扔给我,“林蔓,你死期到了!”
害怕是危险物品,我躲闪。
咣当一声,盒子落地,有什么东西滚出来。
我隔了半米,看清楚是铁棍。飘在铁棍上的,是一张纸片,我躬身,探手捡起。一看,正是“死亡通缉”。那个人,在仍盒子的时候,已经跑了。
将纸巾捏碎在手心,我拔腿去追。
我看不见那个人,但我知道他跑的方向。
我从来没有怕过这个“死亡通缉”,但我也很烦他一直这样恶作剧下去,我不想分心去在意这种琐事。
跑啊跑,我跑到后来,连起初的沙沙声都不能听见了。
可我不想放弃,我放慢步子,一步步往灌木深处走去。
我打着手机灯,远远探见一团东西。是刚刚和我远远相望的人的衣服。可能是他把衣服留下分散我的助理,也可能,是他潜伏在那里,布谋着陷阱等着我。我捡起落在草木里的树枝,步步走近,“你是谁?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玩捉弄游戏?要真的恨我,你可以直接跟我对峙啊,正大光明地。”
那团东西不动。
我在离他半米的时候,看清了,是个人。我拿树枝戳了戳他的背。
硬的。
“喂!”
不管我这么喊,他都没动静。
察觉到不对劲,我向前,伸手抓住他的肩膀。
结果,他猝然倒在草地上。
他像是死了。
他睁着眼,朝我露出笑容,像是在说:林蔓,跟我一起死吧。
我猛地收回手,感觉到细密的恐惧。
压制住惶恐后,我蹲下,手指凑到他鼻子下,确认他已经没有生命的痕迹。
数次看到他的眼睛和笑容,我差点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