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夜国上下也只有他鹿邑敢如此直言不讳。
不过比起某人的惊世骇俗,倒也是微不足道。
忽而身后裙摆动了动,侧目,只见那人大有转醒之势,当下撩起眼帘,隔着屏风,看向外屋的男子,不疾不徐道“连日来也不曾睡个安稳觉,如今鹿先生来了,本宫也心安了,这时倒是有些乏了。”
鹿邑何等聪明,虽夜灵并未明确回答,但是言语间却也没有责怪,再者“几日睡不安稳”,不正说明,公主殿下对于太子的所作所为亦是芥蒂。
“公主凤体为贵,小人先行告退。”
“鹿先生好生休息。”
“谢公主。”
随着支呀一声,鹿邑也退了出去,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玄云手也松了开来,面色也恢复了平静。估算着,不出一个时辰这人便能醒来,夜灵缓步来到窗前,执起那折页的古书,静静看了起来,目光却不时看向床榻方向。
是以,玄云醒来便看到这一幕,白衣胜仙气质绝尘的女子,芊芊玉手捧着一古书,含首,眼帘低垂着,狭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淡然的目光静静落在书上,专注,静谧,自成屋中最美的一道风景线,窗外阴沉的天色,似乎也不在那般压抑。
“醒了。”女子未动,神色依旧专注于书,薄唇轻启,葱指轻轻的翻动着纸张,也是静静的。
玄云移开视线,闭上眼,平稳着有些错乱的呼吸,良久自喉间发出一个声调“嗯……”
一语罢了,房中再次陷入沉寂,玄云抬起胳膊,遮住了半张脸,抿着唇,不知在想着什么,而夜灵亦是漠然无事静静的看着书。
“公主也觉得我错了吗?”忽地,玄云低沉的声音,飘荡于空气中,带着一丝沉痛。
眸心沉了沉,随即轻缓放下书,斟酌一盏茶水,幽幽道,“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方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一击必中,中之必殇。”
嘴角勾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夜灵虽没有直面评断,但暗面却也指出她不懂韬光养晦,她的果然还是她太天真了,终害了身边人。
“公主贸然救下我,也是冲动了……”忽然想到神魔,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担心,无论结果怎样,她从来不后悔自己所作所为,但是她不想因此牵扯到夜灵。
“王爷以为事情为何发展成今日局面?”
对于夜灵的称呼,她没有太多的意外,在她醒来,察觉到面具被摘下,她便知道夜灵已经知晓她的身份。
挣扎着半坐起来,轻轻靠在塌上,陷入深思,未曾开口。
这件事绝对是一个阴谋,有人故意怂恿孙痕,激怒自己,如此一来,孙府与她夜鹰旅算是彻底对立,而且,自己怕是难逃一劫。
可是她不明白,夜鹰旅的存在到底堵了何人的路!
总觉得,从一开始她便陷入一个看不见的满天旋涡。
皱了皱眉,锁着一丝疲倦,侧身看了看那双深邃而又洞悉一切的眸,轻轻开口“还请公主指点一二。”
“对于孙家,王爷应该比我更加了解。”夜灵放下茶几,神色淡然如故,同样的没有正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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