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自然又是忙碌的一天。
清初时候,这个来自关外的统治集团,行政效率高,上下传达快,行政内耗少,它的胜利,其实也不光是军事上的胜利,而是在农业文明之下,行政效能上八旗也是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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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时分,周钟自己剃发,易服,并且请朝廷立刻给官民人等剃发的风声就传了出去。
现在汉人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住外城,到处都是拥挤不堪,就算周钟这样的清贵官员也是如此。
周家原本住在南堂附近,现在只能搬到外城,好在四周有不少一并搬出来的官员,所以平素还算清静。
风声一出,立刻惹动众怒。不少官员勃然大怒,已经有不少人登门割袍,宣布与周钟绝交。
“周介山,你这种小人迟早叫雷劈死!”
“吾等羞于你这样的禽兽同列,劝你识趣点早些辞官还江南,叫你们复社的人看看你是何等无耻下作。”
“父母所留之精血你也敢损伤,死了你也不配葬入祖坟,也不配入宗谱!”
周府现在就是一幢三进的小院,外院正堂和内室相隔不过几十步,院墙外的叫骂声不停的传了进来。
周钟的头发剃了一大半,只在脑门中间留一撮头发,形状十分可厌,站在铜镜前,他自己也是连声苦笑。
连家下仆人进来,看周钟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毕竟他们可不愿剃发,要不是家生子没办法,现在就会辞差出去,伺候谁,也不愿伺候这么一个丢人的老爷。
“瞧吧,瞧吧?”外头骂声不停,府中人都板着一张臭脸,周钟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向着自己内书房里头的一个客人笑道:“我这一次牺牲可有多大?别的不说,这头发可是不是丑死了?”
“唉,可是真丑。”来客也是一脸同情的样子,发自由衷的向周钟道:“好在某可以面见太子,周大人,你这一回的损失,将来太子会有所回报。”
“可我不知道,殿下这么急叫奴酋下剃发令做什么?”周钟疑惑不解,摊手道:“老实说,剃发令下固然会有不少人不满,不过只要是投降的人,该剃还会剃的。这样一来,反而给东虏认清谁是敌人,谁是可用的奴才,百姓们也会有所选择依从,这样,其实不算好。”
“殿下的主张,向来没有错。”来客对周钟的疑问有十分不满的反弹,只是身为谍报人员,奔走于南北之间已经大半年的时间,养气功夫不提,这种喜怒不形于颜色的功夫,已经练到骨子里头了。对着周钟,呼延傲博淡淡的道:“殿下说,间谍战是一场看不见的战争,好在我们准备的比东虏充分,这一场战争,我们已经赢了。”
对这一点,周钟也是心悦臣服。
这一段时间,他知道眼前这个前锦衣卫百户,现军情司的大人物不知道在北京做了多少事,发展了多少人,可以说,皇太子扔在北京的这些银子,布下的这些网络,将来非发挥极大的用处不可。
眼前的他,可不就是以反正的间谍身份,在影响着东虏的军国大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