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
况且,这是县大老爷和乡中里正一层层派下来的差,带队的就是快班李老爷,收银子的还是往常下乡收赋税的那一伙帮闲,熟门熟路,差事更是熟极而流,再没有办不妥的了。
各庄各村,都是一个个收将过去,交了银的好办,不去理会。没银子的,立等发卖家中物品,各人身边就跟着城中一起下来的粮商,钱庄铺子也有掌柜和伙计跟下来。庄户人说一声,立刻就有银钱送上,到时候,不怕你还不上。
卖房卖地,卖儿卖女,反正逃不脱。
实在没银子又硬顶的,也是不怕。先拿下来打一顿,然后用铁链锁了,先一并带着,等事情差不多了,再一起带回去关到县里。
到时候,不怕他一家不卖田卖牛的来交银子,赋税要交,关在监狱里上下要打点,不然的话,三十斤的重枷枷在外头暴晒,几天功夫,不死也去半条命。就算赎回去了,人也废了。
每一年,县衙门边上,都得枷死枷残几个才算能完事。
这会子就是忙了一天,就在众人身后,一条长绳捆了四五十号人,都是附近村庄里没交起杂派的庄户人,先一索子捆了,今晚带回去,把人关进去再说。
现在这些人硬顶着,想着能咬牙顶过去,其实是再愚不过的事。
众人的正经差事,就是叫人吐出银子来,就算是石头,也管保能榨出油来,更何况老实巴交的农人百姓?
到时候,人要受罪,银子更是一分也少不了!
敲击拍门声中,各人先看到灯烛亮起,接着有人往门前走来,虽然脚步声只有一人,众多闲汉还是都紧张起来,不少人都是紧了紧手中的兵器,脸上lu出紧张的神sè来。
推门声中,但见一个青年人大步而出。
他身形高大,容貌姣好犹如女子,姿容之美,连这些围门的汉子也是看的一呆,但此人手中持着弓箭,神sè冷峻,也是叫不少人暗自退了一步,但见这个青年冷然道:,“皇粮已经交锋,我家是十一亩地,按每亩五升交纳,一共五石五升粮,交纳完讫,也有县衙门和大元帅府下属各司的签章,请问你们来,又是做什么?”
“郭叔华”带队的快班班头知道眼前这青年难对付,虽是外地人,打河南流落过来,现在家里又只剩下这单门独户的一个人,不过此人姿容虽美,人却冷面冷心,说动手就敢动手。又是个童生,虽考了几次不曾中秀才,到底是读书人的底子,县学里头也拜过县尊大人当老师,所以也不能当等闲人来看。当下不愿多事,只向着这郭叔华道:“正赋你是完纳了,还有杂派!”
“杂派?”郭叔华手持弓箭,步伐也是站的稳稳的,看着这伙人,只冷笑道:,“一条鞭法虽恶,不过也是说明了正赋杂派都在里头,现太子将一条鞭和所有杂派折成田赋,一亩收到五升,比起国初三升三合还高出近一半,你们还要收,还有点良心没有?再者说,尔等都被萃退,没有官身,哪有什么身份来收赋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