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鸡鸣寺概是南朝传下来的古寺,千八年的历吏总是有了。刘宗周原本住在大报恩寺,那里寺产丰厚,装饰豪华,斋菜也清洁美味,住起来十分舒适。
不过这个老先生为人十分古板,大报恩寺人来人望,其中颇多显宦,这老先生接了右都御史的职位后,自感不便,所以就搬到了城东的鸡鸣寺里住着,这古寺是小了一点,不过胜在安静,院中几株大树,手植者恐早就物故,而门前潮沟,直连几条大渠和玄武湖,还是孙吴时所修,虽被隔断,仍然波光潋滟,河中有鱼,老头子闲了就钓鱼解闷,或是在河边对几个亲收的弟子讲学,公务之余,也是颇得闲暇之乐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www.13800100.com]
“老师高大司徒此时正在召见盐商……”,黄宗羲是入室弟子中最得信重的一个,刘宗周在河边会友,他从外头匆忙赶至,额角的汗珠直往下掉,一到刘宗周跟前,他便大声道:“太子殿下手都伸到盐课上头去了,这要是由着他乱来,天下人还吃盐不吃?学生打户部过来,那么多铜臭之徒,熏的人也真是难受,大司徒这一次申戒盐商,不得胡乱支应差事,此事做的极好,况高大司徒向来清廉,不必担忧借机骚扰,朝有正人,连盐商也可以为贤了。太子虽只讲功利,好在本朝并非都是阮大碱,朱大典一般的人物,那朱大典,不知道贿赂了谁,居然又是起复了……”
他只顾一迭声的说,倒不提防刘宗周身边还有一个老者,青衣布袍,穿着十分寒素,头戴一顶黑色幅中,面色清靡,脸颊上胡须倒是生的十分茂盛,一双眼也是炯然有神,听着黄宗羲的话,老者只是微微一笑,倒是刘宗周难得的红了脸,当下就用斥责的语气道:“太冲,你眼前的这位就是末老,还不过来见礼。”
因为都是浙东人,所以刘宗周也是打的乡谈,几句话一说完,黄宗羲的脸就是涨的通红,当下只是期期艾艾,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哈哈,太冲的脾气秉性,老夫深知矣。不妨,不妨的。”
朱大典倒是十分豁达,他的资历也够老了,和高弘图、刘宗周、李邦华一样,都是万历年间的进士,只是科名比前几人都要稍晚一些,年纪也是比刘宗周和李邦华要小上几岁,此时长身而立,虽年近古稀,腰板仍然挺的笔直,双目也是湛然有神,看起来就比一脸衰迈模样的刘宗周要年轻的多了。
“这个,学生说话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什么,呃,最少末老剿贼灭寇,抚靖地方,威望能力,学生都是敬服的……”
尽管刚刚有一点慌乱,不过黄宗羲也是很快镇静了下来,既然对方的品德不便多说,便夸说了几句朱大典为政地方时的政绩长处,然后便很快退向一边了。
见他如此,朱大典也是苦笑摇头罢了。
他曾经坐过马士英的位子,而且曾经干的更好!
更早时候,登莱之乱,登州和莱州几乎被孔有德一伙烧成白地,百姓被宰鸡一样的杀,官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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