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的家丁在马车外围警戒。
盛大人仔细端详何湘许久,见她与前年见面时判若两人。现在何湘是容光焕发,朝气蓬勃。
盛老大人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道:“看来那位小先生言出必行,确实对湘儿不错,老夫也就放心了。只是老夫听说湘儿都是跟着小先生,连上次去辽海都同去了,可有此事呀?”
何湘见公公来看自己喜不自胜,她现在心里的疙瘩已经解开了不少,在黄胜这里活得很充实。
和黄胜朝夕相处两年,她发现黄胜对她呵护有加,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过往而看轻自己,她每天都替黄胜快乐的工作着。
何湘道:“公公,奴家是大人的秘书,大人的文案都是奴家执笔来着,奴家当然不能离开大人身边。”说着脸还红了起来。
盛大人叹了一口气道:“唉!老夫也就放心了,我那亲家母去年路过南京,老夫看她形容憔悴忍不住就想把你的下落告诉她。”
何湘花容失色道:“母亲?她……她老人家身体可好?”
盛大人道:“唉!思女成疾,风烛残年罢了。”
“母亲……。”何湘已经哭成了泪人。
良久何湘才止住了悲伤,她仿佛下定了决心,道:“公公,您可以告诉奴家母亲,奴家现在的情况。奴家这一次出海回来会跟大人去京师,奴家会去偷偷看望母亲。”
何湘对亲人的思念之情终于战胜了羞耻之心。
盛大人老怀大慰,有些哽咽道:“湘儿,你这一次千万莫要随那小先生去南海,你告个假,老夫就安排你去京师看娘亲。”
何湘道:“公公给母亲去信,母亲就放心了。大人出征在即,奴家有许多事情要做呢,奴家也愿意随大人去打那些凶残的海盗和倭寇。”
盛大人急道:“不可,不可,这一次南海之行凶多吉少,湘儿万万不可跟着小先生冒险。老夫那亲家和亲家母都年事已高,要是刚刚得知你安然无恙,又得知你随小先生战死南海,大起大落,他们如何吃得消。”
何湘对黄胜打仗已经充满信心,她骄傲的说道:“公公放心,大人用兵如神不会吃亏的,他即便打不过也肯定逃得掉,大人精明着呢。”
盛大人长叹道:“这一次不一样,小先生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逃是万万不能了。”他把这一次阉党借刀杀人的用意给何湘讲了个通透。
何湘吓得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她跪在盛大人脚下悲声道:“公公,求您救一救大人吧!奴家受大人恩惠才得以苟且偷生,奴家不能眼睁睁看着大人送死呀……”
盛大人道:“老夫尽力而为,老夫也不想这英才早逝。只要小先生不要贪功冒进,哪怕小有斩获就回来,阉党也不敢来南直隶拿人。南海糜烂,朝廷都是打的败仗,小先生不败就是胜。”
官场老油条果然不一般,一个顺水推舟,你还能奈我何?何湘得了指点大喜,磕头道:“小先生用兵谨慎,奴家在身边也时常提醒,应该不会吃大败仗。公公在南京帮着疏通,应该不会被奸人算计。”
盛大人道:“湘儿,你还是要跟着去南海吗?你不怕刀枪无眼?”
何湘道:“公公,大人对何湘恩重如山,此时正是何湘报恩之时,况且何湘已经看淡了生死,即便为国捐躯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