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这些事情里面包括了这个人物:安比-琼斯。这名王国来的公爵因为和雷尔先生某件事情谈不拢而最终落得一个被杀的命运。而这位公爵即使如死后也不能留下一个好的名声。安比顶多就是一个收购原料的棋子,雷尔先生却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
可怜的人,悲哀的人。不过听沃尔克讲完安比的事情,我在想,我是否也会有一天像安比这样,没有任何作用之后,就会被无声无息地被处理掉呢。
不行,我绝对不会允许他们来夺走我的性命的,我要生存下去,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生存下去。如果有人来阻止我继续生存,那么我就只好铲除那些人了。即使那个人是索菲尔,我也不会有任何的迟疑,也不敢有一丝的手软。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弱肉会自然地被强食,不想被吃,我只能吃掉别人。
“不想在失去作用之后被处理掉吧?”好像被看穿了心中所想,沃尔克的表情里带有一种阴谋家的味道,不过这种味道我并不反感,因为我还可能要借助这个人让我存活下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派你来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这个‘对手’观赏他们的研究成果,更多的应该会是让我找出你身上的基因缺陷并加以改良。”
“打得很好的算盘,我猜过几天他们就会派第二位探员来刺杀我们并夺取我关于你身上变异的研究报告,地点嘛,应该会设在我将要落脚的我在斯巴达克大街南郊不远处的大屋里。”
沃尔克给我说的这些事是真相么,有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像沃尔克说的这样的话,那么雷尔先生和索菲尔,只好是对不起了。
我与沃尔克达成了协议,我可以保护他的安全,代价是把我变回正常人,以及给我制造假死的消息。
10.
在大屋里,由于事前猜到了会有暗夜的成员来访,所以沃尔克并没有真正地去那间大屋。硕大的一间屋子,只有一个人,还有一头怪物。
“哟,索菲尔-萨克。”这是我和这位暗夜探员见面时说的第一句话,老朋友相聚,即使立场不同也没有理由立刻打起来吧。
我的猜测很正确,雷尔先生果然派索菲尔来了,因为雷尔需要知道这个人还有没有作用。
站在对面的这个小伙子却显得有点不知措,好像一脸不该是我站在这里才对的表情。这幅表情我看得有点可笑。你也被雷尔耍了小傻瓜。
那天我的穿着是刚进暗夜是发放的苍骑士服,我很清晰地记得,因为我很记得索菲尔的子弹射伤我,血溅到衣服上那强烈的颜色对比。
啊,就是因为被他射伤了我才会让他逃走了。我想这就是这位小伙子第一次任务失败吧。对于一个没有了作用的人,雷尔会怎么处置他呢,真有点期待。
回到临时住所,在大屋里被索菲尔射伤的地方不久前就已经完全自愈了。这还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自愈速度么。我开始对我的这副躯壳感到非常地恐惧。
我真的希望沃尔克能尽快研究出他答应过我的药剂,然后我就能换一个身份在另一个地方继续生活了。
11.
今天我在大街上见到一个人,老朋友德尔豪斯。他正兴冲冲地向索菲尔报告一件事,不过就算我拥有怪物一般的听觉,也因为隔得太远没能听清楚。
等索菲尔走了之后,我拉起德尔豪斯的手走出人群,到一处人很少来到的地方。这个中年汉子尝试过反抗,可是这是怪物一样的力度,他的反抗对于我来说也只是白费力气。
我把掩盖我容貌身形的斗篷摘下,中年汉子惊异了两秒多,之后便认出来了。
我把事情的缘由给他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就问他刚才向索菲尔说的是什么。
“哦,索菲尔先生怀疑集会所上层里有人私自和王国进行非法交易,我负责在猎人间寻找消息,索菲尔先生则在集会所内部找出证据。”
“是么。”我一直以来都以为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只是颗棋子,原来,这颗棋子也有自己的布局。
“几年没见,要不要我去打壶酒来一起喝两杯。”
我点了下头,他便笑着去买酒了,可是我没有等他回来。
12.
暗夜的人还是找到我了。不过他们并没有撕开脸皮要捉我回去,只是来传达任务的。这次任务并不是由雷尔先生亲自下达的,也不是之前工会里负责传信的专员。而是她,爱丽丝,中集会所的看板娘,当然,这只是她表面上的身份而已,就像我和索菲尔表面上只是普通的工会骑士那样。
事实上,在暗夜中,她的阶级比我和索菲尔还要高,这也还不是每一个暗夜探员都能知道的事实。
“为什么要我接受这个任务。”
“因为这个任务会证明你还有作用,无需被暗夜抛弃。”
“哦,那我尽量吧。”
13.
这可能会是我最后一次任务了,虽然爱丽丝传达过来的是必须杀死索菲尔。可是我决定了,给索菲尔一个机会,把我杀掉。
虽然这么做违背了我一向的宗旨,但是,我连一个人的灵魂都没有了,哪里还说得上宗旨。
他还年轻,有希望,有朋友,有亲人,有灵魂。
可我已经是一棵腐朽的老古木了,就算不管我,我也依旧会在某个角落里枯萎。
存活下去,是给有希望的人的,是给扫光黑暗之后能看见黑暗的人的,是给即使孤单也不会孤独的人的。
永别吧,安德鲁;永别吧,梅杜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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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尔视角.
在安德鲁身上,我找到了这本日记,里面记述着的东西,有部分是我已经预料到的,但是也有很多我根本不敢想象的。我应该早点料到安德鲁寻死的决心,这样这位挚友就不会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死去,不过他选择死在那种地方,也许也只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死后的样子吧。
他想活着,也许只是想普通地活着,但是这个世界不允许他过那种生活。像他那样的人,即使坠入黑暗,也会比黑暗更加黑,黑到发出光亮。
我把他就地安葬了,说是安葬,其实也只是埋在一个小土堆下,插上一块枯木,刻着他的名字,旁边摆上他的‘爱莎’。
再见了,安德鲁-古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