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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如何不舍,总是要告别的。其余人送到山门,方无应与大弟子则把人送到山下,打算送出牛耳镇才作罢。见着叶家车队慢慢出了牛耳镇的镇门,方无应才领着弟子往回走。回山路上二人也不用轻功,只是闲步而上,仿佛是在散步。
方无应笑呵呵地问徒弟:“昨夜捉到三只闯进来的老鼠?”
阮寄真应了一声,道:“原不想惊动师父,是徒儿学艺不精。”
“剑术嘛,好好练着就行了,”方无应轻描淡写的,“不过,你为什么半夜会出现在通仙小径附近?”
阮寄真回给师父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表情有些微妙的挫败,不想说话。
看到弟子吃瘪,方无应心情大好,背着手哼起了小曲儿。可惜他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文雅玩意儿上实在没天赋,那声音实在不堪入耳。阮寄真忍了又忍,换了个话题。
“师父这些天与谭二公子都说了些什么?”
“也无甚,不过是与刀岭通了通气,”方无应叹息道,“这些年朝廷愈发逼得紧迫了,莫说是南都,便是北盟也是人人自危。”
“师父是说,朝廷要武林归顺之事?”
“然也,这江湖太自由了,”方无应似是想到什么,又道,“这次剿杀水寇虽然不圆满,但朝廷仍旧会越来越忌惮江湖势力。来年武林大会若是再有招贤使,恐怕不会像之前那样轻巧,容易对付了。”
“……刀岭山庄那边会和朝廷示好么?”
“尚不知,但是铁定会退出南都,”方无应断言。
阮寄真哦了一声,“那我们云极山庄现在这么不给朝廷面子,他们来与我们示好,这一步未免糟糕。”
方无应拍了拍大弟子的肩膀,“哦哟,徒儿你蛮有自知之明的嘛,不过也不用这么担忧。谭庄主霸刀风骨犹在。听谭二的意思,是他爹看不过傅蛟这些年将南都的武林门派都当做白玉京的附庸,愈发傲慢,越来越像个土皇帝,才想退出的。”
“至于朝廷所谋之事,众人多是一知半解,捕风捉影。这露了真容的云踪剑法可能更加吸引人一些。那传国玉玺嘛……”
顿了一顿,方无应哼笑:“他们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为何?”阮寄真不解。
云极大庄主好像现在才想起来忘记和徒弟交代这件事,他抬手指了指徒弟的脖子,说:“当年你们祖师爷从倒霉惠帝身边捡回那玩意儿。随手放在架子上,被我和大哥不小心给摔了。师父没办法,就去找了好的玉雕师傅,把那玩意儿重新分雕了,分成了十几块。我和大哥商议,日后云极弟子每人一块。你脖子上挂着的就是……”
“……”
阮寄真忽然觉得脖子有千斤重,这象征着云极弟子身份的玉牌像个秤砣一样,差点让他一头栽倒在了夕照峰的山路上。
他的脑子混成一团乱麻,好像有十几个人在耳边敲皮鼓。又好像是开了个庙会,锣鼓喧天,车马呼啸。接着所有的声音都汇成了师父的那一句——
“你脖子上挂着的就是……”
方无应放下一个窜天猴,优哉游哉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发现徒弟没跟上来。转身很疑惑地看着自家大弟子一脸发木,双眼无神。
“寄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病了,回山上叫九素看一看?”
“不,师父,弟子没事,”阮寄真听见自己很冷静地说,“师父,弟子只有一事不明。”
“哦,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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