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垂到了桌子的中间。
“去哪儿?”梁泽宇怔了一下,明白夏庭说的这个‘走’不是仅离开雅安而已。
“还没想好。”
梁泽宇没有追问,他明白夏庭不是没有想好,只是不想说而已,或许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不然他也不能保证他四叔到时问起来他能一定不说。
而那天之后他发现夏庭虽然每天都按时来办公室也从不早退,但晚上都在他离开医院后出现在梁卓昀的病房外,他看在眼里却一直没说破,直到梁卓昀醒过来转到了普通病房,夏庭第一次和他一起去了医院。
“你先在这里,我去和医生谈一谈。”
梁泽宇到了病房和夏庭说了一声就退了出去,夏庭愣在病床前一时不敢靠近,仿佛没了那一层玻璃他就失去了安全感。
床上的人带着氧气罩动了动唇,轻轻地抬了下手,夏庭终于走过去低头盯着眼下的人问,“疼吗?”
梁卓昀微微地摇了下头,牵起嘴角笑了笑,费力地去抓夏庭的手。
“你别乱动,好好休息。”夏庭把那只不安分的手放回床上,然后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我在这里陪你。”
梁卓昀终于满意地闭着眼睛睡了,从他醒来到现在十来个小时他一直在寻找夏庭的身影,这时他本来就不在原位的心脏总算是安定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夏庭下班都来了医院,梁卓昀也恢复得不错,终于摘了氧气罩,可能稍微坐一会儿,吃点东西。
“咸!”梁卓昀用舌头把勺子抵出来,像个顽劣的孩子瞪着夏庭。
“哪里咸!”夏庭十分无语地把勺子收回来,为了给梁卓昀喝个粥他早起了一个小时来医院,又怕烫了又怕凉了,小心翼翼地吹了半天梁卓昀还是能挑出毛病。他不服地自己喝了一口,瞪着梁卓昀,对方却突然一笑,勾着他的脖子把脸按到了自己嘴角,对着他的唇啃了一口,还嗒了下嘴说:“这就不咸了,你就这样喂吧!”
夏庭放下粥碗站起来,“我去叫护工。”
梁卓昀忙抓住他的衣角,“宝贝儿,我错了。”
夏庭无奈地又坐回来,伺候梁总喝粥,几天下来他觉得自己考个护工执照都可以了,绝对没几个病人像梁卓昀这么无赖的,终于等到梁卓昀能够下地,也差不多过了半个多月。
“可以出院了,回家静养比医院要好。”
这是医生的结论,可是梁卓昀却赖着不肯走,而他不走也没有人能赶他走。夏庭对此一言不发,每天照样早晚两次来医院,梁卓昀要怎么折腾他都由着,像是在等梁卓昀腻了一样。如此又过了一个月,梁卓昀连去参加铁人三项都可以了,却依然没有提他要出院。
夏庭如常地带着晚餐进了梁卓昀的病房,难伺候的病号正在睡觉,他叫了两声没叫醒只得和平时一样坐在旁边继续没做完的工作。可是精力始终没办法集中,总是不经意地落在梁卓昀安睡的脸上,那张他看了十年的脸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一如最开始蹲在他面前说要带他回家时的男人,他们之间仿佛也什么没有改变。
最终夏庭还是放开了电脑,没有落处的视线让他没坐一会儿就觉得困得厉害,后来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朦朦胧胧地做着声色旖旎的梦,梦里他积了一个多月的东西在梁卓昀温热濡湿的手中发泄出来。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可如同梦魇一样好半天才挣扎地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梁卓昀直直地站在他面前。他立即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发现一般,故作镇定地理了理睡得有些乱的衣服,发现外面已经黑得夜深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吃饭了吗?”夏庭起身看到了桌上一毫也没动的保温盒,“我再去给你打一份来。”
夏庭蹙了下眉,还没提起饭盒,梁卓昀突然拉住他开口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都定好了吗?”
夏庭的动作僵住,视线低低地定在桌上回,“好了,随时可以走。”
“要是我不肯呢?”
“等。”
梁卓昀的呼吸陡然漏了一下,他蓦地握住夏庭的手把人拉到怀里,细细地嗅着他熟悉的洗发水香味,好半天才开口,说了他人生中最撕心戳肺的一句。
“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