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怀青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些什么,越想越是心惊。
府里人人都知道,表少爷最喜竹子,泊墨院外头种了一片小竹林,就连平日里表少爷作画,也最爱画竹子。
她不得不联想到这些日子书蝶时常和自家姑娘提起表少爷,又说表少爷待姑娘好,劝着姑娘留在府里。
她还以为,书蝶是替自家姑娘着想,想着有陈老太太这个外祖母护着,好过回宣宁侯府对着黎氏这个继母,处处都要小心谨慎。
如今看来,是她想岔了,书蝶竟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来,想攀高枝儿了。
她是姑娘跟前儿的人,这样的心思若是被人察觉出来,姑娘的脸面都不要要了。
怀青想着,不由得揪心起来,寻了个由头叫书蝶下去,自己这才走到傅沅跟前,开口道:“姑娘打算怎么办,若是处置了难免叫人疑心。”
书蝶自小就是在姑娘跟前伺候的,府里人人都知道,姑娘若是赶她出去,或是不叫她在跟前伺候,定会引出好些猜测来,老太太知道了怕也会过问。
再者,不知道的人会觉着姑娘苛刻,连伺候了自己多年的贴身丫鬟都容不下了。
想来姑娘方才没急着处置,也是因着这个的缘故。
傅沅拿起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心里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来,只说道:“不着急,她若是个聪明的,也会安分一些日子的。”
“下个月就是祖母的寿辰了。”傅沅想了想,又说道。
听着自家姑娘的话,怀青不解地看着她,想了片刻才道:“姑娘觉着,老爷和老太太会在这个时候接姑娘回府?”
傅沅点了点头:“外祖母疼我,我想祖母多半会借着寿辰的由头,将我接回府里。我细想着,若是下个月来接我,过几日就该有消息了。”
怀青听了,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许是和姑娘想的一样,到时候总要先将叫几个人收拾了行李,送回府里。姑娘再给三少爷书信一封,言明缘由,叫三少爷寻个理由将她留在府里便是了。左右等姑娘回了府里,再慢慢处置,也不叫人疑心。”
怀青说着,心里愈发觉着姑娘该回宣宁侯府,倘若留在淮安府里,可不是事事都要像今日这样,顾忌着怕被人起了疑心。
若是回了宣宁侯府,姑娘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处置自己跟前的丫头,谁敢说半个不字。
果然如傅沅所料,这月十五,陈老太太便接到了宣宁候府老太太的书信,信中言明,借着寿辰想将傅沅接回府去,也叫她在京城的勋贵圈子里露露面,带她认识几个人,免得各家太太夫人都忘了傅沅这个皇上亲封的仪安县主,宣宁侯府二房的嫡长女。
陈老太太看着信,不由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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