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许许多多的镜像,倒像有三四十人。看多了以后,除了自己以外,身边人几乎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都难以分辨。而这些人影镜像,在岩石色泽的影响下,全都泛着诡异的铁青色。
“斯维班老爷……”左仑打量了胖商人好一会,直到把他看得发毛,才确定这是真人,“我们最好呆在一起,这个地方恐怕也有点问题。”
“是是,我们都跟着呢。”斯维班忙不迭地答应,对后面几人招呼,“都看好,别跟丢了。”
“斯维班老爷,我看这儿不像是铸剑的地方,倒像是……”索诺夫兄弟看看四周,插了一句又不说下去。
“像什么?”斯维班问。
“矮人的祭室,我听戈壁里的老人说,矮人喜欢把祭室装饰得十分明亮,因此会用许多镜子,他们相信这样会使他们那些不超过四尺高的神觉得更体面一点。”
“他们都祭些什么东西?”
“什么都有,武器、铠甲、打洞的时候也祭祀,”索诺夫讲到这里,停下看看四周,接着说下去,“杀俘虏的时候也是。”
左仑慢慢走到墙壁边,墙面上映出他的全身像,他举着火把,只能看见镜中自己一侧的脸颊,一片青灰色,左仑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浑身不舒服,他将手掌虚按在墙上,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上,五根手指缓缓划过墙面,沿墙走了一段,又重新回到中间的六棱柱前,附耳上去,再用手敲敲,若有所思。
坎哈拉等人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他们蹲下身检查地板,看了一阵,站起来冲着斯维班摇摇头,表示没有特别的异样。
左仑转过身,神情严肃:“我们最好快些走,这个锻造室有些古怪。”
在斯维班的授意下,现在左仑隐隐成了这伙人的领队,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地跟着他往前走。一边的阿泰对着墙壁直眨眼,墙壁里面两只青灰色眼睛也跟着眨起眼来,他好像发现了新玩具,一个人拖着长剑走在最后面,左顾右盼。
“老板,这里既没有废旧的剑坯、也没有锻台,捶打的铁锤之类更是一个都没,实在是干净得过份了,”索诺夫兄弟轻轻走到斯维班身旁,低声说,“刚刚我们检查地面,倒发现了这个。”
说着他伸出手,手里几块深绿色的东西,似石非石,似铁非铁。
斯维班拿起一块,放在眼前端详好一会儿,迟疑的说:“好像是玄母石,这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您真是见多识广,戈壁滩上认识这个东西的人不超过这个数,”索诺夫伸出一只手掌,恰到好处地恭维,“这东西只有最寒冷的地方才有,而且多半在靠水的土里才能找到。”
他细长如蛇的眼里闪着光:“这里是用作铸剑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石头呢。”
斯维班点点头:“确实有问题……”
“你们留点心,注意那个异乡人,我看他可能发现了什么。”商人悄悄指指左仑。
左仑举着火把,边走边打量四周情形。突然间,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事实上即使想忽略也不可能,那东西太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