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锐利,仿若能洞穿人心,令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毒伎俩,无所遁藏。
嫁于太子,从一开始她都是被动者,麻痹,气不过大可以找那腹黑男讨说法去,作何要寻她的不痛快,甚至一而再出手,欲取她的性命?
云轻舞很怀疑前些时日差点在街上一命呜呼,也是出于云轻雪的手笔。
该死的,看似清冷高傲,什么都不往眼里放,却将心思都深埋于心,暗中来阴的。
雪雅轩这边,原本寂静无声的院落里,此刻涌满了大房的主子奴仆。
“雪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云汉文夫妻俩坐在丫头搬来的椅上,沉着脸谁都没有说话,反倒是云鸿烨皱着眉,凝向胞妹问道。
时至深夜,大家伙皆已入睡,突然间被丫头告知,二小姐院里出事了,来不及多想,一个个忙穿戴好,匆匆赶了过来。可看到的是什么?一个身份卑贱,出身外夷的奴端跪在院落中央,面如死灰,向主子请罪。
大晚上的,究竟做了什么错事,需要连夜请罪?
“打,给我打断他的双腿,往死里打,看他还敢不敢擅自替主子做主,行那般恶毒之事!”云轻雪没有对兄长之言作答,这一刻,她脸上表情冰冷而厌恶,注视着跪在自己眼前的高大身影,给一旁的护卫冷声下着命令。
“是!”
数个身体健壮的护卫,得了她的令,凶神恶煞地执起手中的棍棒,就往那跪地的身影上招呼。
绝起初还跪得笔直,熟料,在十多下有力的棍棒袭击下,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他其实可以鼓动真气护体的,但他没有,他觉得自己罪该万死,怨不得主子这般惩罚自个。
奈何,奈何心里这么想是一回事,当真正听到那一句句无情之语,还有看到那投在自己身上的冰冷厌恶目光时,他的心似是蓦地被人生生剜了去。她就如此厌恶他?五年,跟在她身边已足足有五年,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处处护着她周全,到头来,落得只有她满眼厌恶。
“贱奴,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可以修炼武道吗?倘若不是二小姐当年救你回府,你能过这几年的安稳日子吗?”
“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背着主子去行恶,还把恶名推到了主子身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打,往死里打这贱东西,让他给主子背恶名,让他不知好歹……”
……
绝一进雪雅轩,就向云轻雪跪地请罪,将自个擅自做主去行刺云轻舞失败,并被人识破身份一事,与其道了出。
那一刻,院中的丫头护卫,全将他的话听在了耳里。
也不知他是有意,亦或是一时忘记了,竟没把云轻舞披着伪装向云轻雪道破。
闻他之言,云轻雪差点气得背过气。
是,她是不甘心,是不想看到三房那个废物,可是在未做好一切准备前,她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却不料,这自以为是的贱奴,害得她在三房那边像是大白天被人扒.光了衣服——恶毒不堪,丑陋不堪。
如若她立时立刻不有所作为,那么一旦今晚的事情传扬开,先不说她能不能达成心愿,成为那人的正妃,就是唾沫星子,也能将她势必淹死。
这于她来说,于整个云府来说,都不是好事。
弄不好,落得满门身陷囹圄也不是没有可能。
绝趴伏在地上,身上血肉模糊,气若游丝。
双腿被打断了,双臂也连带着被棍棒打断了,身上没一处不传来剧痛。
要死了么?就要死了么?
“小姐,人快不行了,还要继续吗?”说话的那个护卫,蹲身到绝身旁,探了探鼻息,又朝他呆滞没有生气的双目看了眼,然后起身向云轻雪拱手禀道。
云轻雪闻言,冷若冰霜的目光落在绝血肉模糊的身体上,道:“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去,连同他在府中的东西一并丢了。”采青,采碧两个丫头其实很同情绝的,毕竟她们两个是云轻雪的心腹大丫头,知道这五年来,绝对主子有多么的忠心,因此,二人看到绝为帮主子达成心愿,落此惨境,很想为他在主子面前求求情,却在看到云轻雪几个主子的脸色后,她们心神一颤,暗自摇了摇头。
但就在绝被两名护卫抬到板车上,准备被推出雪雅轩时,采青咬了咬牙,低声与云轻雪道:“小姐,当年那张卖身契也要找出来一并丢了吗?”
“丢了,将那贱奴的东西全丢了!”
云轻雪在气头上,想都没想,冷冷道出一句。
“是。”采青应声,退下去着小厮前往绝的住处收拾东西而去。
不多会,她拎着一个不大的包裹,匆忙返回,接着将那包裹往尚未推走的板车上一丢,然后回到云轻雪身后侍立好,盯着那板车上不知死活的人暗忖:“虽知你多半活不下来了,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挺住,能够捡回一条命,然后拿着那张卖身契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京城。”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