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三兄妹,嘴唇开合,无声的说着――“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谋逆,祖父一向忠君爱国,想要力挽狂澜,又怎会谋逆呢?
鲜血不断的从嘴里涌出来涌出来,连麻布都堵不住了,鲜血透过细小的缝隙零零落落的喷了出来,那样的腥热。白芷无力的看向了面前负手而立的中年人,尽是彻骨的恨意。
是他,是上官宏!是他假意和祖父交好,在皇帝面前告了刁状,几番污蔑之下,这才害得白家家破人亡!
白芷一腔恨意尽数化为了不甘,她不甘心白家就这样落败了,更不甘心父亲和祖父被斩于街头,还有那沦落为军妓的母亲!因为这份不甘,她轻信于人,害得自己如此,更是害得两个哥哥――
胸口再次被重击,一口鲜血洋洋洒洒的喷了出来,漫了白芷一脸,视线也被鲜血所遮蔽了,变得通红一片,就像是那日街头,白家男儿们的鲜血。
白芷费力的看着兄长们倒着的方向,猛然就想起爹娘来。爹娘那样卑微的求人,这才换得他们兄妹三人活下来的机会,不是要他们报仇,而是要他们活着,只要活着,便有无限的希望,复兴白家也好,报仇也好。
可惜,是她看不破!
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了,白芷口中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涌出。若再有一次,若是再来一次……白家的仇,白家上上下下的仇,又怎能比得过兄妹安稳呢?即便能够报仇,即便能够杀得了上官宏和听信谗言的皇帝,但若是没了性命,已然是辜负了爹娘的心意。
若能够再来一次,报仇固然重要,却也不能高过家人的性命,唯有自己周全的情况下报仇雪恨,才是不负爹娘的心意。
白芷已经彻底不动了。“上官大人,白氏已经去了。”
“这三人,你们可知道怎么对外说?”一直负手而立的中年人露出了一个松惬的神色,另一人点头称是:“就说是犯了错的家生子,直接打死了就是了。”
中年人神色愈发的松惬:“嗯。”又露出一个笑容来,“如今,白家可真算是没有人了。”又低低的咒骂了一声,“白景恒那老匹夫――”话至此处,他又忽然停住了,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去了的白家兄妹,“扔去喂狗。”
*
白芷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额上冷汗涔涔,将鬓角都打湿了。
这么些日子,这样的梦反反复复一直不肯停歇。对于这场梦,其实白芷一开始也根本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只是次数多了,她也明白了,老天爷知道她的不甘心,让她重生了,重来一次。
她的意识停留在失去所有感觉之时,待再睁眼,原本以为会到了所谓的阎罗殿,但是么,当时睁开眼,粗木的横梁,略显粗糙的小床,一切既是熟悉又是陌生。
说是陌生,倒也不是十分陌生。
白芷并不是什么矫情人,而自从白家落败之后,即便是矫情人,也失去了矫情的资本。剩下的就只有强烈的求生*支持。
然而前世,白芷支持下去的动力并非是求生,而是仇恨。
打了盆水洗好脸,白芷才看向了镜中的自己。如今的自己,是十四岁之时,当年白家被抄家,是爹娘求情,为首的官员也知道白家是被冤枉的,大着胆子将自己和两个哥哥的年龄都报小了一岁,这才免去没入军中为妓和被斩首的厄运。
而如今的情况,白芷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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