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重罪还留着他的储君之位,是否全都做错了?
而原本程金枝这么说只是想借由此事转移话题,不再让周帝对自己咄咄相逼,以防失言。
可如今猝然提及往日之伤,心里却突然翻滚而来一阵悲恨并重的情绪,眸光在暗下去的瞬间,手中却攥紧了衣袖。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和珩儿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的好日子。”
显然,对于程金枝这番直指太子的不利之言,周帝没有正面应声,而是走近几步,语气柔和地加以安慰。
无论如何,既然太子已经身在骊山,且近来事事安分,大有改过自新的迹象,他不可能再为程金枝这一句话而重新落罪。
除非......
而听着周帝这句轻描淡写的苍白话语,程金枝心中冷冷一笑,在感叹帝王家冷漠无情的同时,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陛下,请恕臣女直言,虽然臣女不相信景嫔所言,可说起来,太子殿下有时候,无论从为人处事和容貌性格,确实都和陛下英明神武的帝王之尊不太相像。”
“程金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别以为你刚大病初愈,朕就不会责罚于你。”
程金枝的这番话字句扎耳,成功让周帝闻之色变,心底深处更是山雨欲来。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关于太子身世的风言风语,从宫外到宫内皆是接连不断,却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直言不讳。
而同时,程金枝也骤然意识到,既然话已至此,与其在这里变着法子转移话题,让事情越发复杂,倒不如借着周帝对自己所留有的那么一点内疚之意,干脆大逆不道一回。
“外面的流言蜚语也好,陛下问及臣女关于景嫔之事也罢,造谣者倒是其次,说到底,无非是想验明真假。”
程金枝凝滞目光,口齿伶俐地说着,眼中的厉芒虽没有溢出眼眶,却能够透摄人心。
“既然如此,陛下又为何不直接滴血验亲一解心中所疑,以免劳心劳力,夜长梦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