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枝怔怔地望着高珩刚毅却隐忍的脸庞,心头逐渐生出几丝怜惜与动容之情。
很多时候,有些伤痛虽然一直没有被当事人所提起,但并不代表它已经烟消云散,随风而逝。这个道理不仅在高珩身上得以体现,身世凄苦的她,也一样感同身受。
但程金枝尚不清楚的是,高珩当年被送往西晋为质一事,带头向周帝提议的大臣,正是靖国公程衍。
他当初既然曾经站在赵皇后和太子阵营,时至今日,即便惊悉他很有可能就是太子身后的帮凶,高珩也并没有为此感到万分意外。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此刻身处的境地犹如拨云见雾般混沌飘渺,无论他如何努力拨开云雾,看到的都只是朦胧迷离的烟瘴,而不是万丈红日的光辉。
“也不知道小顾现在怎么样了?”
高勋见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之中,意识到自己所述之言有失偏颇,急忙调转了话题。
程金枝听高勋说到顾寒清,眼底的担忧又再度涌现,高珩望着程金枝眼角的忧惧,不由抿紧了唇角,但很快就转色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大理寺外有兵部的人盯着,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向我禀报。在找程衍之前,我也会先去大理寺,说不定,都能省了再去程府一趟。”
高珩说到此处,眼中精芒微闪:“况且萧渝从岑风手中夺了人,按照岑风的个性,不会任由他胡作非为。今日在朝堂上,他多番力保寒清,可见他确实对此案有所保留,在这件事情上,他和我们是一路人。”
高勋一面听着高珩的话,一面双手环肩思索道:“可照理说屠灵司一向是父皇的心腹,父皇此次为何会轻易答应将寒清移交给大理寺?这似乎有质疑岑风办事能力的意思啊。”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揣摩父皇的心意了。”
高珩语气沉重,眼中拧成一道严峻的厉光,隐而不发。
“寒清今日刚入大理寺,他们一开始应该会先礼后兵,但过了今晚,一切就难以掌控。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争分夺秒,一定要赶在明日夜幕降临之前,压制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