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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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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女之间的事儿,外人该怎么插手?

    “说。”萧铎在面对阿砚之外的姑娘家的时候,可是半点耐心都没有,他声音清淡,却是透着浓浓的不悦和压迫感。

    那个架势,仿佛夏侯皎月不能马上想出个主意,他身上寒气都能把夏侯皎月冻死在这里。

    夏侯皎月心中一惊,忙低声道:“爷,阿砚姑娘不想吃熊掌,你非要喂她吃,她当然不高兴了,您现在哄哄她,姑娘家,多哄哄总是没错的。”

    萧铎扬眉,冷笑着反问:“你以为我没哄吗?”

    夏侯皎月听得心都凉了,心中叫苦,心道我哪能知道呢!再说我若是去哄,这位爷必然又要不满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让别人哄呢?

    就在此时,阿砚在刚才的惊吓之后,总算恢复过来,此时她也不哭了,只侧躺在那里,感受着腹部一阵一阵的抽疼,想着这一世即将悲惨地死去,默默地流泪。

    萧岳看她那娇小的身体一颤一抽的,越发心疼,眸中射出一道寒芒,直指夏侯皎月,杀气腾腾。

    那意思是,你再不想办法,直接扔悬崖叫非天。

    夏侯皎月一时急得脸都红了,可是就在此时,她脑中灵光乍现,忙道:“讲故事,讲故事!爷,你给阿砚姑娘讲讲故事啊!”

    这根本就是小孩子闹脾气,去讲故事哄哄吧!

    萧铎听到这个主意,顿时眸中一亮,赶紧过去,弯下腰,放柔了声音道:“阿砚,我给你讲故事吧。”

    夏侯皎月见此情景,忙不着痕迹地往外挪蹭,小心翼翼地倒着走,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口,再也顾不得什么优雅姿势,直接迈步跑出去了,跑姿狼狈至极。

    等她跑出去,抬手擦了擦额角冷汗,一旁的侍女们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夏侯姐姐太机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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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萧铎一改刚才对待夏侯皎月的冷眉冷眼,温声细语低声下气地这么说。

    阿砚用含着盈盈泪光的眸子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讲什么讲,都要死了,我还有心听故事?呸!

    “可是讲个什么故事呢?我从来没给人讲过故事。”萧铎事到临头,颇是为难地皱起了眉头,他是真没讲过呢。

    哼,原来是骗人的,根本不会讲嘛!

    “我给你讲讲我以前的事吧。”萧铎想了想,终于这么说。

    你以前事有什么好讲的,无非就是杀人杀人称帝称帝!

    “我小时候的事。”萧铎半搂着阿砚的腰,低哑的声音带了一丝回忆。

    你小时候不就是个小皇子嘛,受尽宠爱,为所欲为,真是好命!这么好命怎么轮到你了呢!我八辈子都没这么舒坦过!

    “小时候,我跟在我母亲身边……”萧铎唇边泛起一抹苦涩,慢慢地说起自己的过去。

    咦,他母亲?他的母亲后来不是死了吗,死之前是怎么样的?阿砚眸光微动,依然保持着蜷缩半躺的姿势,不过却不由自主地支起了耳朵。

    “我母亲长得很美,她和你很像。”这是萧铎的开场白。

    ……这两句话都说了八百遍了,鬼知道他这辈子的母亲是个啥模样呢,阿砚暗暗腹诽!

    “她出身名门,自小备受宠爱,我的外公很早就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青年才俊,英武不凡,且和我外公家是世交之好,如果不是我父亲的出现,她本来应该在及笄之年后便嫁与那位青年才俊,夫妻两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萧铎说到这里,语气微滞,略停顿了下。

    然后呢?快讲啊!阿砚捂着抽疼的肚子,眨着眼睛好奇地想。

    “可惜后来我父亲出现了。”萧铎低叹一声。

    强取豪夺?两情相悦私奔?还是其他?阿砚心中浮现重重猜测,期待地等着接下来的内容。

    她才不是关心好奇萧铎呢,她是要好好了解下萧铎的经历,以便为马上到来的下辈子做点准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可惜萧铎停了下来,他微微拧着眉,半搂着阿砚,一句话都不说了。

    阿砚终于忍不住了,心道讲个故事,怎么可以讲一半留一半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犹豫了下,还是抬起手,轻轻戳了下他的胸膛。

    萧铎却丝毫没意识到她是什么意思,反而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哑的声音温柔地道:“别闹。”

    闹?谁和你闹了!

    阿砚咬了下唇,又戳了下他的胸膛。

    “阿砚。”萧铎蓦然抱紧了她。

    她半趴伏在他胸膛上,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很快,他的气息紊乱,他环着自己腰肢的手用了些许力道。

    那种力道,好像要将自己死死地压在他身上。

    轻叹了口气,阿砚终于忍不住低声道:“还要听。”

    “嗯?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怯生生的如同蚊呐一般,萧铎低头温柔地看着她,是真没听清楚。

    阿砚面红耳赤,不过还是软软地道:“故事还没讲完呢……”

    “你还要听?”萧铎倒是有些意外,俯首下来,烧灼的眸子盯着趴伏在自己胸膛上的小东西。

    “嗯。”非常非常地不情愿,阿砚还是承认了。

    萧铎抬起手,揉了揉阿砚的头发:“我以为我讲的故事一定很枯燥无趣呢。”

    “是很枯燥无趣。”阿砚毫不客气地说。

    “……”萧铎幽深的眸子无奈地望着她。

    “不过我还想听。”阿砚小小声地这么说。

    “好的。”萧铎抿唇笑了下,笑得无奈而有些凄凉。

    他将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略带颤抖的身子蜷缩着,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般,轻轻叹了口气,他继续讲起那个很久都不曾想起的故事。

    “我父亲有很多女人,那些女人每一个都出身不凡,父亲纵然疼爱我的母亲,却也不能独宠母亲一人,总是要平衡后宅广洒雨露。母亲身为正室,便要管理后宅,要照料父亲的那些女人。其实这对母亲也没什么,她开始的时候或者还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跟了父亲,她便明白这些都是奢望……”

    “……别人如此构陷母亲,父亲开始也是不信的,可是后来却不断地有了新的证据,父亲竟也起了疑心,当时便命人带了母亲出去,说是要审要查……”

    萧铎的声音低哑柔和,讲述着一个其实这世间再普通不过的故事,可是阿砚却从中品味到了一个小孩子的无奈和绝望。

    后面的事情,他几句话带过了,或许是他不想去面对。

    可是阿砚却在脑子里替他延续着这个故事,从小备受宠爱的少年,看着极为依赖的母亲因为父亲的不作为而惨死深山之中,死前甚至受尽凌虐。

    他性情大变,变得残忍暴戾,开始视人命如草芥。

    阿砚就在他那低哑柔和的声音,以及自己昏昏欲睡的遐想中,渐渐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就这么沉睡过去。

    在她保持着最后一点意识清醒的时候,她对自己苦笑一声。

    又是一生,又是一世。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是不是又成了一个呱呱落地的小婴儿,开始了新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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