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礼仪。
与规规矩矩的文武权贵截然相反,李良一干人等那叫一个随意,那叫一个没规矩。
茉莉等四‘女’幻化的干巴老太太霸占了上宾席的一角,互相较着劲,借酒摆**,‘唇’枪舌剑,笑里藏刀,酸醋妒忌之间隐带凛冽杀机,言谈举止处处透着凶险,凡靠近丈许者,‘阴’寒之气直刺心肺,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尤浩和南生陪在李良左右。一个手捧书卷专心阅览。一个双目微闭打坐调息。面对百余文武大臣,面对诡异的场面,惘之不见,任尔东南西北风,吾自岿然不动。而且只饮酒不吃菜,谁来敬酒都不搭理,谁来搭讪都不鸟儿,间或小酌一口。然后继续看书的看书、打坐的打坐。
上宾席的下首处,还有三桌贵宾席。第一桌围坐了五个孩子,大的十几岁,小的七八岁,胡吃海塞,嬉笑打闹,同样谁来敬酒都不搭理,谁来搭讪都不鸟儿,偶尔还会冒一些惊人之语。比如,一个七八岁模样白白胖胖的小丫头。张口闭口就要灭人家九族,再不就烧光一切。若是瞅她那可爱的娃娃脸,估计说出来话全是吃牛皮,但若是仔细听听她的话音儿,好像还真干过这些事。
第二桌围坐了八个奇形怪状的糟老头,谱倒是不太大,敬他们的酒,基本上是照单全收,偶尔还会‘露’出一两个浅浅的笑脸,让敬酒之人一阵阵的兴奋和‘激’动。当然了,也仅此而已,再想套近乎,人家就好像没听见一样,美滋滋地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全当周围再无他人一般。
至于第三桌,不用问了,正是天麻、许山和楚天行三人独占一桌。大大咧咧的吃,大大咧咧的喝,边吃喝还边骂娘,自认为是小声嘀咕,可那声音,厅外面的人都听得见。而且,骂娘所对的主儿不是别人,正是蜀国的皇帝陆大宝,差不多陆大宝说一句,他们三个就骂一阵,再不就互相嬉闹,完全没有把陆大宝放在眼里。
“老,老干呐,来来来,咱,咱再喝一杯。”陆大宝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挤兑的只能尴尬敬酒了,颜面扫地,无地自容,这些词语根本无法形容他的心情,只能在心底苦苦期盼,酒宴快些散去吧……
“啊,喝,嘎嘎,接着喝。”李良轻飘飘地挑了他一眼,‘阴’不‘阴’、阳不阳地怪笑道。
或许是出于对昨日之事的报复,又或许是想考验一下陆大宝,还或许是看清此番因他力推而产生的因果,在天麻等人“公然”贬低蔑视陆大宝的连番言谈举动问题上,他选择了看戏,既不喝斥天麻,也不力‘挺’陆大宝,只是让自己处于旁观者的角度,静静地看着。
不过现在嘛,也该差不多了。大厅里除了欧阳翮、刘毅、‘蒙’傲三人外,其余文武大臣和富绅名士都已敬过了酒,算算时间,他们三个也该坐不住了,这场闹剧该收场了,只不过是该继续力‘挺’陆大宝,还是该再使劲压压他的傲气,让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角‘色’,现在还没想好。
“师尊,弟子欧阳翮诚心敬您老一杯,祝您大道有成,仙途似锦。”李良还在眯着眼胡‘乱’琢磨,欧阳翮缓缓起身,径直走到他的跟前,恭敬至极的跪伏于地,双手举杯过头,诚恳说道。
“嗯?我看你这模样,好像心结已解,‘挺’从容的呀!”李良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发现老小子浑身上下散出一种难言的脱俗气息,好似看破红尘的高僧一般。
“弟子恭听您的教诲以后,辗转反侧,苦思前尘,蓦然发现,世事沧桑非吾一已之力可以扭转,情仇爱恨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唯有普度众生才是朗朗正道。故,茅塞顿开,心结自解……”欧阳翮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
“嗯,说的‘挺’好,小词儿一套一套的,可你真的能忘记你们一族的血海深仇吗?你真的可以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权力财富吗?你真的不想再一展抱负了吗?这些事儿可都扎根在你内心的最深处,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李良轻轻点了下头,随后面‘色’一正,郑重地说道。
“师尊所言极是,然,翮却可凭意志将其一点点磨去。个人‘私’‘欲’再大,也不过是点滴之水,万物苍生再小,亦为浩瀚之海,仇恨也罢,贪‘欲’也好,皆是翮的一已之‘私’,又如何能与普度众生的信念相提并论?翮唯有将必生‘精’力投入扶助世人之上,不断砥砺意志,将‘私’‘欲’化去,万般信念化为探寻天道真理之心,如归川之水,奔‘波’入海,还请师尊明鉴。”欧阳翮缓缓又说道,随后恭敬地再将酒怀举高了几分。
“好好好,非常好!欧阳翮。我没白收你这个弟子。一场梦幻。一场浮华,就让你这位天才明悟了信念之贵,真是难得!”李良闻言拍案而起,连续叫了三声好,围着他绕起了圈。
说实话,他寄予欧阳翮的期望值并不高,只是觉得哥们儿的背景‘挺’悲惨,又是一个天纵之才。碌碌‘混’迹权力**的圈子里,说破天了也就富贵几代,甚至是十几代,搞不准还会因为利‘欲’熏心,走上“闹独立、争皇位”的道路,最后的下场不是被咔嚓了,就是把别人咔嚓了,没啥大意思,还不如搞点科技或理论的研究,说不准还真能‘弄’出点成果来。
现在看来。当初的无心之师还真就对了!瞅瞅欧阳翮所明悟的高度,直接干到最顶层了。丫的脑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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