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松年:“……”
这叫笼络?不是结仇吗?
“后来公主惹怒鲁王,被贬辽城。这小儿后来就做了我的女婿。”龚香陷入回忆中,“待公主年长,我欲为公主择婿,一为魏王;一为赵王。我令这小儿去迎回公主,短短数月,这小儿就被公主所俘,趁我在宫中被公主所擒之时,屠我龚氏一门,连他的妻儿都没有放过。”
黄松年哑口无言。
龚香又发笑,“这小儿想必与公主有约在先。以为公主爱他甚重,才愿亲手杀儿屠妻。结果蒋家被流匪灭了满门,他逃出莲花台时,被姜将军带人扑杀,尸骨无存。”他重重的拍了几下膝盖,快活道:“这小东西死得好!哈哈哈哈!”
黄松年悲哀地看着龚香:这个人,已经疯了。
龚香笑着对他说:“黄公想必以为我疯了。但我在没有遇到公主之前是白活了!井底之蛙,自高自大。我遇到公主之后,才知道这天下有多大!我在鲁国为臣,只能握住莲花台那寸大的地方。公主身在辽城时,已经搅动燕、郑、魏三地风云!”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用力地说:“我不如公主!世上无人可及公主!”他目光火热地看向黄松年,“黄公可知公主想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新世界?世家皆亡,公主的新世界会是什么样?我想不出来!你能想出来吗?没有世家,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黄松年想不出来。
他也不想去想!
他连世家会破灭这件事都不愿意去想。
如果是十年以前,有人告诉他会有人想除掉这世上所有的世家。他会斥其为白日做梦。没有世家,这天下就乱套了!遍地荒蛮,人会重新变得用两只手吃饭,连房子都住不上。没有世家,剩下的人连书都不会读。
谁要想这么做,就是与天下为敌。
也不会有人能做到。
但现在他不敢这么说了。
从凤凰台到河谷,大姓世家一个接一个败落,百姓仍照常生活。他们耕种,地里就长出粮食;他们纺织,就有蚕吐丝,纺成线,做成衣。
木匠会造房子,铁匠会打铁造器,陶泥匠会制瓶制罐。
并没有因为世家衰弱而天下大乱。
相反,公主用鲁律替百姓找到了准绳,划定好了界限。百姓就安之如常的继续生活下去。
没有世家选派的官吏牧民,学了新鲁字和鲁律的苍蝇官用极其简陋的方法治民,也并没有百姓不驯的事发生。
但世家倒下的好处却显而易见。
河谷成了公主的领地,她令百姓在河谷耕种,河谷长出的粮食就都归了公主。
从世家手中逃出的奴隶来到公主的地盘上,都成了公主的百姓。
公主把从世家手中夺来的土地给他们,再利用商人交通,便可使甲地之物出现在乙地、丙地、丁地……
世家太庞大了,它吞下了太多的东西。公主除掉世家,就会得到世家吞下的土地与人口,以及这两样东西创造、衍生出的财富。
公主与世家的矛盾是无法避免的。
他不能让公主放过世家。
他也不能示警世家防备公主。
公主创造的新世界……
“或许我并不想看到那样的新世界……”黄松年闭上了眼睛。
龚香冷笑。
他可不觉得黄松年会是第二个冯玉郎。玉郎固然想保存冯家,但他会不惜一死也要坚持对的事。黄松年却没有这份决心。
他连死都不敢。
既不敢自尽,也不敢惹怒公主慨然迎死。
如果不是活得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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