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弈挺讲义气的,关键时刻没有连累他们,算是个好人了。
可是好人又有什么用呢?花万里那么凶,他们只能送好人去死了。
霍九弈带兵走了,结果身后跟上来了一个人。不是差点嫁给他的谢氏女,而是谢尚。
谢尚带了几个随从,包袱一裹就追过来了。霍九弈既笑又叹,“早知你不安分,家里的好日子不过,跑出来干什么呢?”谢尚比霍九弈还年长几岁,反问他:“你怎么不在家里过好日子呢?”
霍九弈在家里没仗打啊。读一肚子兵书,做梦都在排兵布阵,结果梦醒之后,家里仍然只叫他读书,最多与家将玩乐,却不肯放他出去,真的领兵打仗。他自习得百般武艺,除了在家里自娱自乐之外,半点用也没有。
他在谢家躲了半年,跟谢尚几番推心置腹,曾感叹道:“祖上以兵为生。到了现在,却只要通读兵书就是不忘先祖了。何其可笑?这兵,难道是在书上就能会的吗?”
谢尚比他还不如。
栾安不算小,日子过得也平静安祥。谢尚却一直想要去凤凰台一展所长。
他早年游学,曾到凤凰台。先到徐家,欲拜徐公而不可得;后至陶家,欲拜陶公也不可得。在凤凰台蹉跎数年后,只得回到栾安,在家中做事。
霍九弈来了以后,他既佩服,又羡慕。见霍九弈被谢家赶走,哪怕明知是一条死路,他也忍不住跟了上来。
谢尚道:“我今日出来,哪怕太阳落下时就会死,也此生无憾了。”
两人惺惺相惜不过半天,真有兵马从远处逼上来了。
此时前无城,后无村,没有树林、山脉,眼前只余一片平坦。
霍九弈二话不说,把谢尚提到自己马上来,嘱他抓好,加紧一鞭就带头向前逃去。
不知来的有多少人,是什么人之前,只有逃是最省力的。
两边一逃一追,折腾到天黑了,霍九弈却看到对面不远处亮起了一丛丛的篝火。
霍九弈只叹命该如此,放下谢尚,“躲到后面去,或许可以保住性命。”
谢尚一身狼狈,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站都站不起来,他刚才一路都是趴在马背上过来的,现在只觉得五脏都要从嘴里吐出来,听了这话还要摆手,趴在霍九弈的马蹄旁,艰难道:“不,不……”
霍九弈策马跳过他,走到前面,高声喊:“霍九弈当面!何人在此拦我去路?报上名来!!”
远处,一个蹄声渐近,近处,火炬高举,映出此人面容。
霍九弈惊讶的发现,竟然像是一个山匪,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身后,胡子盖住了半张脸。
“姜武。”姜武一手持矛,指着面前地下说:“跪下伏首,饶你性命。”
霍九弈当然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他出来十年,第一次带兵,一场胜仗没打过,要是就这么死了,那他眼睛都闭不上。
他说:“我要见花万里。”
他愿在花万里手下当一个小将,只要他能继续领兵打仗。
他说出来后,那人身边的人竟然在笑。
姜武笑着摇头:“他不在此。只有我。”
霍九弈领会到了什么,试探的问:“姜将军不是花家部将?敢问将军护卫何城?”
姜武:“公主城。”他打量了霍九弈,“我为我主招降你,你可愿降?”
霍九弈滚下马来,伏首在地:“愿降!”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