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到秋, 从秋到冬。
花万里还没有回来,胜负到底如何尚没有定论。何况就算是花万里把仗都打胜了,他是功还是过,也不在这胜负上。多的是打胜了仗最后却下狱的将军。
陶然已经开始起草奏章准备骂花万里杀人无数了。
这也不是瞎话, 现在到处都是流民,一问,都是从打仗的地方逃出来的。零零星星的往凤凰台来。
陶然命人抓了一百多个, 悄悄藏起来, 等着过年祭祀的时候命他们跪在帝陵外,非要把花万里给干倒不可。
为此, 陶然还亲自到徐家来“探病”。
徐公“病”了这许多年,陶然让自己的儿子来过,让弟子来过,让亲信来过,唯独没有亲自登过门。
他今天一到, 徐公就腾的从榻上直起身,喊人给他拿怀炉来。
小从人取来怀炉,徐公把怀炉塞进袍子里, 一会儿脸上就红了一大片,额上星汗点点——看着特别像重病体虚。
白哥在旁边抄书呢,见状捻着胡子说:“潮红、盗汗,这是月子病。”
被徐公指着骂:“去!给我哭出来!”
这是白哥的绝活, 只见他闭眼片刻, 眼泪就冒出来了, 不一会儿眼睛就哭红了。
然后把泪一擦,顶着一双兔子眼乖乖地站在阶下等着迎客。
徐树听到消息赶紧去把陶然迎进来,进院抬头就看到白哥的脸,立刻就懂了,一转头,声也抖了,“陶公,进去看看吧。”
陶公猜测,徐公这病至少是三分夸到了八分——但肯定是有病的。
这个病,叫老病。
这老头都八十多快九十了,也该活到岁数了。
陶公也装出一副凄然的表情来,进门就看徐公身后有两个小童子扶着,努力坐直,眼睛瞪大,仿佛很有精神的样子。
但他似乎坐不稳当,腿一直在颤,脸也红极了,额上全是黄豆大的汗珠子。
外头树叶子都快落完了,他只穿一件夹袍,膝上搭一条虎皮毯子,都能热成这样。
唉,这真是病得不轻了。
陶公没敢多留,他本来也就是找一个徐家的人商量件事,徐公这样,显然不能商量。正好,徐树的心眼不够,又好名,他问候过就辞出来跟徐树走了。
他们前脚出院门,后面白哥就扑上去揭开虎皮毯子,两个小童扶着蹦起来的徐公。
徐公嘶着声:“快!快扶我去上药!烫死我了!这谁放的炭?放这么多傻不傻啊!”
白哥掂着手把怀炉拿出来了,对徐公说:“师父,不怪人家,是你把这炉子放歪了,出气孔正对着你的肉皮,那可不就是烫嘛。”
徐公在里屋上药,对白哥说:“去,陪着你师兄,他脑子不够,再被陶然哄了去。”
白哥听话的赶紧去,陶然却已经告辞了。徐树正准备过去,看他来就不忙了,道:“爹那里没事了吧?”白哥:“烫着了,没大事。师父想知道这陶公来是为什么?”徐树笑着说:“那花万里在外头杀了太多人,陶然想趁这个机会杀了他——他想让朝阳公主动手。”
白哥懂了:“哦,跟他爹一个罪名?”徐树:“不止呢。这花万里是朝阳公主的人,如果朝阳公主再杀了花万里,日后就没人听她的了。”
白哥:“此计好毒啊。那他是想让徐家跟他一起干?”徐树点头。
“他怎么想的这么美呢?”白哥奇怪。
两人再到了徐公这里,徐公倚着,说:“他不是想得美,他是来暗示徐家站他。”
白哥反应过来,立刻恼了:“他想收服徐家?!”
徐公笑着点头。
徐树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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