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釜刚回到家还不到半天,城里其他人家听说后都赶来拜访, 顾朝把顾釜从浴桶里提出来, 让他速速打理干净去见客人。
“到了外面不要胡说八道。”顾朝交待他,“公主的事……半句也不要提起。”
顾釜当然不会把公主的事四处嚷嚷, 但他看顾朝却不是这个意思。他若是出于爱护, 顾朝就是想避嫌了。
一时也来不及询问四叔的意思, 顾釜带着家人匆匆出门见客,他久不回来, 街上以前去的酒肆都关门了,人们无心玩乐,但人们也习惯了樊城如今的境况, 不再像大半年前那么惊慌,倒显出一种不得不接受后的淡然,让人敬佩和感伤。
来见顾釜的是钱、赵、杜、马、范家的人。来得齐全。
顾釜出去先团团一礼, 问安道好。这几家人也不显急色,还与他谈笑了一番,最后才有一个人仿佛不经意的问他:“听闻顾郎在乐城颇得公主青眼……”
顾釜道:“惭愧,某行为放浪, 惹了一些麻烦。”
另一人紧接着问:“但我听说, 顾郎开始是惹了麻烦,后来也因祸得福了。”
顾釜道:“没有没有,贵人量宽,不与我计较罢了。只是也关了一些时日,此时才回家。”
几人半信半疑。
顾釜道:“诸位要是有什么想打听的, 尽管直言,何必客气?”
不等他们再废话,顾釜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乐城现在情形古怪,但大王与龚大夫正在角力应该是真的。
他压低声,极为神秘的说:“就我所知,龚大夫根本无法踏入莲花台一步!大王不知用了何人、何法,令龚大夫始终不敢迈过这临门一脚。”
众人听了,神色惊喜。
顾釜又露出苦恼的样子道:“龚家有些尴尬,龚**那人还躲在合陵不出来,龚大夫也闭门不出。现在乐城人人都等着看大王与龚大夫谁先出声,然后才能看出谁是赢家,谁是输家。”
言下之意,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现在是大王占上风,还是龚氏占上风。
所以到底是压龚氏还是压大王……这个你们不要问我。
他要是极力推崇一边,这几家反而都不敢信。他现在推得干干净净,这几家倒信了八成。
钱家的说:“大王不必胜,只要两边势均力敌,大王就是胜的。”
杜家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只要龚氏不退兵,大王拿龚氏没办法,最后大王屈居龚氏之下也不是不可能。”
顾釜就在旁边听他们说,说来说去,这几家都是一个意思,可以与龚氏打,但不能打得伤了和气。
此时顾朝出来了,言称刚才是在教家中小儿读书,打发了孩子才赶紧出来见客。
“不妨,不妨,有观澜在也是一样。”钱家道。
顾观澜不但进了乐城,还进了莲花台,剩下几家虽然也遣人去了乐城,但能钻进莲花台的一个都没有。所以顾观澜的话是值得一听的。
虽然听来听去……也没什么值钱消息。
这几人在顾家呆了大半夜才走,他们一走,顾釜就歪在榻上昏昏欲睡。顾朝送完客人回来,看他这样,道:“去休息吧,明早再说。”
顾釜摇摇头,爬起来问:“叔叔,这几家怎么这次这么心齐?”他刚才就发现了。以前顾家想做点什么,那是要一个个说通的,总有人会冒出一两个意见。这才是正常的。但刚才顾朝说话,这几家却都没有意见了。为什么?顾朝笑道:“因为是我把那剩下的两万人放出去的。”
顾釜一下子坐直了!脸色瞬间苍白!
其实他早就怀疑乐城附近出现的流民、游兵是樊城冒出来的,也多多少少……感觉可能是顾家,是顾朝的手笔。
“叔叔……你太大胆了……”顾釜白着脸说。
顾朝挑眉:“你怕什么?非如此,不能救樊城,不能救顾家!”
对,确实是。
乐城步步紧逼,樊城几家就真的想束手就缚吗?他们就不想活吗?
顾朝说:“是大王……公主不给我活路,不给樊城活路,我又何必顾忌?”他笑了两声,“呵呵,早先以为是大王,我还有些愧疚。如今知道帘后之人是公主,我就不会这么瞻前顾后了。”
顾釜:“……”
他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叹道:“叔叔,你就没想过,公主是故意的吗?”
顾朝缓缓点头,“你刚才提起与你提议此事的是公主时,我就想过了。”他深吸一口气,“公主是故意的,她拿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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