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谁能不爱公主呢?
姜义像是把身上的伤痛,内心的重担都哭出来了。
等他去换了衣服,甚至把头发剃掉,换了衣服,吃过饭回来之后,公主已经把白奴也给要回来了。
姜义看到白奴一怔。
……他本来不想告诉公主关于白奴的事,因为白奴不知道什么是忠心,谁给他饭吃,他就忠心于谁。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公主身边呢?
可当他真的下定决心把白奴丢在漆钩那里时,心里像被扎了几个洞一样。
他不停的想起白奴替他挡住别人的拳头,拿来吃的先给他吃。在他们刚从乐城出来,前往燕地的路途中,他走不惯长路,脚底流血,白奴就一直背着他赶路,看到奴隶贩子还会带着他躲起来。
白奴说:“被他们看到,我们就会被分开了。到时他们把你卖给一个人,把我再卖给一个人怎么办?”
他在浴桶里哭,把脸埋在水下,不敢让人看到他在哭。
可他现在看到白奴也在剃头发,心中陡然一松。
白奴看到他还在笑,说:“主人把我们送给这里的主人了。”
对他来说,被主人送人是很正常的事。
姜义下定决心了。
以后,他会担起责任来。只要不让他知道公主的事,连见都见不到公主和公主身边的人,他就算不够忠心也没有关系。
“这样正好。”蟠儿说,“我们先有求于他,他又救了阿义与白奴,收留他们。这样他就会有底气跟我们提要求了。”
现在等于是公主“欠”了漆钩的恩情,公主要报恩,漆钩此时有所求的话,公主是一定会答应的。
公主本来就打算把魏粮分给他一些。但如果没有姜义的事,漆钩未必敢相信;现在他送还姜义和白奴,公主再以报恩的理由“送”他一半魏粮,或者带他去魏国收粮,或者提出可以与漆钩平分魏粮,漆钩才有胆子答应。
“嗯。”姜姬点头,“收取魏粮至少要两个月,两个月后,再向漆钩提出共取郑粮的要求。”
她问卫始,“卫开现在到哪里了?”
卫始道,“阿开已经找到魏粮进出鲁国的路线了。”
豫城太守倒卖城库,虽然他嚷嚷的厉害,但也不能过于光明正大……要知道,太守这么干是因为魏王对他投鼠忌器,可对于一些小小的商人,魏王难道还要顾忌什么吗?
她能把一群野人组成的军队玩得这么溜,难道魏王不会?他就是不为把东西抢回来,杀鸡儆猴总会吧?杀几批商人,杀得商人不敢再买豫城太守的东西,这不就行了?
卫开不能跑到魏地去抢,他只能守在魏鲁交界的地方,找到商人是走的哪条路运货,他好守株待兔。
“这么快?”这可比她设想的时间短多了。
卫始道:“阿开借口要买粮与一个商人同行。”找到之后就把商人杀了。
商人们会沿着魏鲁的边界走,快到商城的时候才穿过边界,进入商城,再从商城出去。
其实就是走私。
而她定下的种种城律,就是让商城成了一个天然的走私城。不管商人的货从何而来,进城转一圈就等于洗干净了来历,可以当成没有问题的货卖了。
姜姬道:“让阿开先做几桩买卖,造一造声势。”
至少要传到漆钩耳朵里。
“然后,让人跟漆钩去魏国。”她对蟠儿说,“要有一队人跟漆钩去魏国收粮。”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也就是明暗两条线。明线跟在漆钩身边,目的是得到购买郑粮的办法和渠道。暗线的目标就是魏粮了。
最终给燕国多少粮……
毕竟是敌国,又在商城左近。
姜姬喃喃道,“卧榻之侧……”
岂容他人鼾睡?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