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满意,竟然都看呆了。”
“……!”我大吃了一惊,脸上一热,手忙脚乱地向后退去。而三日月大人却忽然伸出了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坐在榻榻米上的我既挣不开他的手,又不晓得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好无措地看着他。而他的双眼中倒映着我满脸通红的模样,适才还仿佛在沉睡的面容眼下却挂着饶有兴味的笑容。
——又被戏弄了!
这样的想法令我觉得有些挫败,又有些不甘——明明只是个一岁多的小鬼却将我戏弄得狼狈不堪,莫非付丧神的一岁与常人的一岁有着本质的区别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恼意,三日月大人松开了手,端坐在那里,微笑着开口道:“自从拥有了付丧神的身体后,虽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是月子小姐却是第一个真正和我接触过的人。”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闭上了眼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怎么说呢,应该是自从那日在石桥上和月子小姐相遇,我才真正明白了拥有‘躯体’是怎样的感觉。”
坐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他的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他曾对我说过我是第一个看到了他的人。
三日月大人看着自己的手,继续说着:“那日在雨中触碰到月子小姐的那一刻,总觉得自己身上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他不顾一旁开始脸红的我,自顾自地说道,“就好像沉寂了经年的水面被突然而至的雨滴敲打出涟漪,又好像被弃置的古琴终于被人轻轻拨动,在发现这变化的那一刻,总觉得……很温暖。自那时我便想,原来,‘存在’是这样幸福的事,被触碰是这样温暖的事。”
听着这番话的我只能呆坐在那里,甚至顾不得自己通红的脸,只能紧抿着唇注视着他。而他也回应着我的目光,笑着看着我。
那双含笑的眼自相遇以来便吸引着我,而我也深深明白那眼中的月华是我永远追逐不到的美好事物。只是此时,我由衷地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好让我可以更加贪婪地感受那温柔的月光的照抚。
“所以说,”正在我心生触动之时,却又听眼前的男子爽朗地笑着再次开了口,“如果月子小姐想摸我哪个地方的话,不用介怀,可以随意摸的哈哈。”
听了这话的我瞬间觉得有些无力,但同时又觉得庆幸。倘若长时间地注视着他,我恐怕会变得更加地贪婪,会渴望得到更多。
能够成为让他感到温暖的人,这已经是我难以想象的荣幸,倘若还不知满足,那就显得我太多贪婪了。想到这里,我不由感谢起晴明大人的施恩,本来还在思考是否要放弃与三日月大人相见,眼下却可以作出坚定的回答了。
“三日月大人,我也为能与您相遇而倍感幸福。”
虽然故作镇定地盯着他说出了这句话,但是显然在这方面不如他来的坦然的我说完之后便选择了躲闪。借口出来吹吹夜风的我一踏出房间门,脸便忍不住地烧了起来。
默默在外面地责怪了一会儿自己的没出息,有了些困意的我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转身回房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了一番奇景。
时值暮春,家中庭院池塘边的樱花树早该过了花期了,再加上前几日雨天不断,按理而言不应当会开花。可是上面偏偏却有一处枝头上开出了粉嫩的花。奇怪着为何一整棵树却只有一个枝桠开花,我敛起衣摆,小心地朝那边走去。
本来只打算出来平复下心情的我,结果却因为无意间看到池塘边的樱花树上一枝樱花竟然盛开,所以赤着脚走到了庭院当中。
‘如果被父亲母亲他们看到,一定又要责备我不知礼了。’许是先前心情不错,想到这些的我反而更觉得要这样“违逆”他们一次。
终于走到树下,仰着头看着那枝桠的我想起了屋里的三日月大人,深感“月与樱花”实在妙不可言。于是我索性小心地攀上了那棵樱树,伸着手去摘那枝樱花。
然而正在我摘到了那枝樱花的那一刻,我脑中却“嗡”地一响,惊觉这一番行为实在不像自己。不由瞪圆了眼的我看到了那枝樱花后一闪而过的黑影,尚未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我脚下一空,竟直直地掉进了池塘之中。
——你若是看到了那些邪物,那么他们于你而言便有了实体。
被冰凉的水包围的那一刻,晴明大人的话在我脑海中响起。
——摄人心魂的邪物,会引你步向死亡。
幼时阴阳寮里修行的长辈,曾如此告诫过我。
‘我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