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西南道大都统帅阴灿上书朝廷,打算弃了这县城,把百姓都迁到关内去。
可是这县城四面环山,冬暖夏凉,雨水充沛,四季不大分明,实是一块风水宝地,因为靠近边界,比正常的两个县还要大,这守又守不住,弃了更可惜……
房弘毅:你分析了半天,这么好的地方悍匪为什么不占?
“我又不是土匪我哪知道?你能不能别抱着酒坛子灌?论辈分我还是你大爷呢!”
房师爷终于忍不住了,朝廷的人都死绝了?派一酒鬼做县尉,比被土匪杀了的前县尉还闹心,又派一个干脆不照面儿的县令,比跑路的前县令还要次毛!
“噢,大爷,这么好的地方,他们为什么不……”咕嘟咕嘟……
“这么明显的道理你不懂?他们占了这地方还要费心治理,抢多好啊,不用讲道理,连一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他忽然就住口了。
回头问衙役:他们好像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哈?
衙役摇头,没跟他们正面接触过……也许听过他们声音的都见阎王去了。
房弘毅醉倒之前说了一句:我听过……
石堡的天总是带着些苍灰色的蔚蓝,蕴蓄着随时要下雨的样子。
远处不高的喇嘛山堡垒森严,一个个椭圆的瞭望洞口,像地狱里的恶魔之眼。俯视下面沉默的羔羊。
这一次,土匪们好像改变策略了,毕竟羊养肥了杀了才有肉。他们在等……
县城西最大的骡马粮食交易集市像个鬼集,人像鬼魂,无声地,不定时地,半夜做买卖,天刚亮早散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那么些不怕抢不怕死的人,大白天地就交易起来。
赶着骡马牛羊骆驼,推着粮车,水果蔬菜,人数越来越多,你买我卖,伸出手来在袖子里无声地砍价,远处一看,蛮红火的,有胆子大的乡民也凑热闹。
十天八天相安无事后,人数渐多。
忽然,远处的马群裹挟一阵黄色风暴席卷而来,不安的阴云笼罩在整个县城上空。
不知谁喊了一声:土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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