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穿的就是各种红色,绯红,嫣红,桃红,热烈执着,耀人眼目。
可是镜子里的这个女子,眉目清丽却神情疏淡。
脸上还带着一些稚气,但眼底的沧桑,却已经在波光流转间化作冷然的素淡悲凉。
那样绯红色的衣裙,她只要看一眼,就仿佛回到了大婚之夜的皇宫,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凤袍上蜿蜒不休的鲜血。
那是飞蛾扑火的无知无畏,也是无边无际的焚天火海。
想一想就恨得发抖的浓烈颜色。
白太太看女儿对着镜子出神,幽黑的眼眸悲喜不辨,不由得心头一阵揪然。
她拣了一根精巧的流苏簪在女儿鬓边比了比。
“去年的时候,你就已经及笄了,娘亲想要给你好好办一场及笄礼,可惜也没办成……不过这簪子,是新流行起来的流苏簪,可比那时候的精巧漂亮多了,欢娘,你喜欢么?”
徐成欢回过神来,耳边依稀听得“及笄礼”几个字,有些怅惘地笑了笑:“娘亲,我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二月初八。一转眼,我的欢娘都十六岁了呢……”
白太太不无感慨,这么些年女儿疯傻带给她的煎熬,让她不知不觉间像是忽略了时光。
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徐成欢伸手接过那支流苏簪,目不转睛地看着。
原来虢州这样偏远的地方也有流苏簪了啊。
可见上天让她来到这个地方,真不是无缘无故的,不然如何能这么巧?
去年的二月初八,也是她的及笄礼,十五岁的生辰。
萧绍昀亲自出宫送了她一支只有皇宫中妃嫔才有资格插于发间的流苏簪。
那样阳光明媚的初春,他伸手拂了拂她新挽就的发髻,亲手为她插上了那支对于一个十五岁刚刚成年的候府嫡女来说还属于僭越的流苏簪。
华丽轻逸的水晶流苏在她耳边晃晃悠悠,他的笑容就像那天的阳光一样璀璨生辉,熠熠发光。
他站在匍匐在地的人群中,独独对着她朗声说道,成欢,今日我送你这支簪,你可喜欢?
她没有像一个普通女子该做的那样低下头去谢恩,而是抬起头,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欢声说,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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