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臣上了岸,岸边早有人候着,好几个侍从围上来,给他脱去沾水的外袍,擦脸净手,再裹上厚实的披风。
“大冷的天,先去更衣,一会儿来花厅见我。”谢远臣接过狐狸皮毛的手捂,对姚浅道。
姚浅盯了半天,确认自己是真的一个丫鬟都没有,或者说所有的人都围在谢远臣的身边,顿时无语对苍天,回想了一下原身的记忆,转身离开。
“等等。”谢远臣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姚浅回身,身上骤然多了一件大氅,上面还带着被阳光晒出来的独特的气息,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谢远臣凤眼微抬,道:“去吧。”
湿透的衣服被风一吹,冷得刺骨,多了一件挡风的大氅,总算是好了些,姚浅想要道谢,只是她的资料还没看完,拿不住原身的性格,想了想,只是轻声道:“多谢兄长。”
谢远臣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姚浅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这不会是露馅了吧?莫非原身是个非常嚣张跋扈没有礼貌的人?
殊不知谢远臣只是惊讶这个平日里腼腆自卑的庶妹竟然会叫他兄长,要知道,本朝妾通买卖,庶子女同奴籍,即便是最受宠的云姨娘生下的两个弟弟,都是唤他公子的。
不过,被叫兄长的感觉还不错,谢远臣弯了弯嘴角。
见姚浅脸上忽然露出惊慌之色,大约是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这个妹妹平素乖巧,谢远臣道,“不必,我是你兄长,总不能见死不救。”
这话却是默许了,姚浅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她资料没看完,只当这和她以往经历的朝代差不多,庶子庶女唤嫡兄一声兄长实在太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身为不受重视的庶女,谢韶是没有单独的院子的,她和自己的大姐二姐住在一起,大姐年前出嫁,院子好算空出一块,二姐谢筱迫不及待的让人划分了院子,中间盖起院墙。
姚浅顶了谢韶的身份,回去的路上不由放慢脚步,把原身记忆一一记在心里。
谢韶生母只是谢平渊的通房,生下她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所以原身性情腼腆,说话都不敢大声,小说里这样的庶女心机谋算最深,然而现实深闺里大字不识几个的女子又哪来的心机谋算?
府上并没有嫡女,三个庶姐妹出身都差不多,除了互相看不过眼也没有什么太大过节,这次造成了原身落水身亡的幕后黑手,其实只是湖边一颗比较圆的石子。
姚浅回忆了一下具体细节,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说真的,她穿越了这么多世界,还真没玩过什么宅斗,让她上,骨头渣子都要被吃掉了。
看完了原身所有的记忆,姚浅还是没有看到想看到的,脚步都不太稳当了,她要攻略的是谢远臣,她的嫡兄,然而原身记忆里她确确实实是生母和谢平渊生下的孩子,女儿肖父,谢韶的长相和谢平渊十分相似,而谢远臣生母乃是当今圣上堂妹临颍郡主,除非他是郡主和别人偷情生下的,不然这还怎么攻略啊!
咳,她可能,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