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一通发泄过后,崔琅才环胸开口:“前头大伯母要给西市卫家下请帖,请她们大太太过府,又是为了什么?卫家长房的卫明睿,今年正好十六岁,正好是议亲的时候。才刚送走冯氏,就这样急着跟卫家走动,大姐姐跟我说左右还有两三年?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
可是这些事情,就连崔琼都不知道,于是听了崔琅说来,不由愕然:“你是哪里听来的?我可是头一次听说,母亲什么时候给卫家下的请帖?”
“我自有我知道的地方,”崔琅避而不谈,只把前话重提,“所以我告诉大姐姐,是想让大姐姐帮我说说话,我不愿意出嫁,也舍不下母亲,大伯母若有这个心思,多半是为我好,我领情,可我就是不愿意!”
崔琼再说不出话来。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按崔琅所说,母亲真的给卫家大太太下了请帖,那这件事情一定是请过祖母的意思了,不然也不会擅自做主。
她能帮什么忙?她又怎么去违背长辈们的意思?
崔琼陡然一个激灵,不敢置信的看崔琅:“琅姐儿,如果我不帮你,你是打算把我母亲的心思捅出去,闹的人尽皆知?”
崔琅咬唇望向她,把她的质疑和惊诧全都看在眼里,而后竟郑重其事的点了头:“所以我希望大姐姐好好考虑考虑。”
“你怎么能这样!”崔琼几乎是在崔琅话音才落的同时冲了上去,死死地捏着崔琅肩膀,“你太过分了。”
崔琅自知这样的威胁很过分,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她不能跑到顺安堂去跟大伯母说想多留两年,也不能去求祖母。
卫家是好人家,门第高,教养好,钟鸣鼎食之家,跟崔家确实是门当户对,除了卫明睿比她大三岁以外,任谁来看,她与卫明睿都该是天作之合。
她倒不是看不上人家,只是如她所说,实在放心不下母亲。
她虽才十三岁,可如果祖母和大伯母都动了这份心思,只怕事情明年就能落定了。
崔琅眼神闪躲,不敢再看崔琼:“我只是要多留几年,又不是终生不嫁。这个忙,大姐姐帮不帮?”
崔琼手上的力道又紧了紧,终究还是卸了力,一双手垂下来,失望的摇了摇头:“你真让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