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拜完后,老夫人淡淡开口:“身子还没养好,起来一旁坐下去吧。”
捧着蒲团来的小丫头就搀着她起了身,跟着把蒲团收了下去。
薛成娇这才四下看了一圈儿,但见坐着的只有她姨妈润大太太与四房的溥大太太,崔琼和崔瑛两个都是站在一旁,她哪里还敢真坐?便往崔琼那里挪了几步,站定不坐。
章老夫人眼中的威严敛了几分,再开口时候虽然仍旧很淡,但到底没端着了:“琼姐儿在我这里好话说了一筐,说你想来请安,丫头,你来有话说吗?”
薛成娇心里紧了一把,旁边的崔琼抓着她的手用了力,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在提醒她,说话一定要小心。
她这里还没回话,润大太太瞅了瞅她身侧,笑着问:“怎么一个人过来的?魏书呢?”
她抬眼去看老夫人神色,果然这位年过五旬的老妇人面色一紧,脸色沉了沉,分明是觉得媳妇儿截了她的话头很不妥当,有些不悦了。
于是往外站了两步,娇俏的小脸儿上是一派无害,冲润大太太笑着回话:“她原本跟着我一起来的,才刚在外头碰上金陵姐姐,说是叫长安姐姐给瑛表妹打水净面,我想起来家里还有前些天表姐送的一盒天工巧,就叫魏书回家去拿了。”
薛成娇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看老夫人神情,见她虽不露笑,但听见这番话时面色稍霁,便暗松了一口气,听见老夫人轻咳了一声,才又紧着去回老夫人的话:“我听表姐说溥四婶领瑛表妹在您这里,因怕委屈了表妹,才央表姐替我回句话,想来您面前请个安。”
“这话又是如何说?”章老夫人歪靠在七屏式围板罗汉床上,她左手撑着头,手肘枕在云锦软枕上,右手手里握着串老绿翡翠珠,时不时的转两下,这时问了一句才翻眼皮再看成娇,接着问,“她推你下水,你反倒特意跑来我这里,说怕她受委屈?”
薛成娇笑吟吟的应,回了句“您容禀”,接着双手交叠在膝头,双膝微曲,又全了一个礼:“昨儿个一大早起了兴致,逛到了园子里去看荷花,我又贪玩,一个人玩疯了,弯了腰去摘荷,可您知道,清早露气重,池子旁边儿的石头上都是湿湿的,我脚下打滑要跌下去,是瑛表妹正巧碰上了,她来拉我,估计魏书送绢帕来只看到了这一幕,才满心以为是她推我下水,实际上并不是的,”她说完了起身来,略歪了歪头,“您说,今儿真罚了她,可不是委屈了她吗?做好事儿的不落好,还要挨一顿责罚。”
章老夫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破天荒的冲薛成娇招手叫她近前。
等丫头近前半跪在她面前脚踏上时,她又坐正了身子伸手拉了一把,把成娇带到了床上,半搂着丫头肩头,眉眼俱笑:“难为你,身上不好还惦记着你妹妹,巴巴的跑来我这里替她说话,可见你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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