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你这般年纪,就不能修身养性,多思量些贤德之事?怎么非一头扎在这淫|性|女色里。你这是损了多少阴德。我与你说过了,莫要再与安若晨斗气,你为何非要纠|缠于她。”
钱裴施施然道:“她欺我如此,半点不将我放眼里,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马上就要嫁给龙将军了。”姚昆警告他。
“说起这个,龙将军自己掂量着吧,强抢民女,霸官欺民,奉皇命驻守边关,却被女色所迷,耽误军情,酿成大祸。巡察使一来,他可是麻烦大了。”
“巡察使梁大人可是站在龙将军那边的。人家在朝中一直与龙家交好,对龙将军视为自家后辈,关怀有加。”
钱裴冷笑:“龙将军若没麻烦,那就是大人有麻烦了。”
“你……”姚昆气不打一处来。
“总要有人担责,梁大人既是要护着龙将军,那有任何麻烦自然就得往大人身上推。大人如今还悠闲得意,未曾思危,我也是替大人着急。安家是个大麻烦,安若晨是个大麻烦。安若晨诬陷唐公子是细作更是大|麻烦。大人查了两日,可查出什么实证来?我不出面,便是知道我办的事不体面,不想拖累大人,用心良苦,大人当能体会才是。”
姚昆气得直瞪眼,体会个屁。他还有脸说知道自己办的事不体面。
钱裴也不等姚昆回话,接着道:“我们是升斗小民,犯的小错受些罚便罢了,大人可不一样。大人仔细想想,若是梁大人查得大人你随意拘禁良民,办的冤假错案,再认真追究起来,从前的事情也深挖细究,一不小心,查到十七年前……”他故意拖长了话音,没再往下说。
姚昆脸色一白,气焰顿时灭了。
“旁的便罢了。我只是担心大人的夫人知晓了真相,伤心难过。”
这话如同给了姚昆心窝一剑,姚昆抿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钱裴看着他,慢悠悠地道:“所以,大人还是将唐公子放了吧。唐公子清清白白,除了些买卖上的事,大人不可能再查出什么问题来。但唐公子这人是个刺头,我是知道他的。他会抓住机会讨回公道,我可劝不住他。届时梁大人正愁没人替龙将军挡祸,这白送上来的机会,他不用才怪。”
姚昆瞪着钱裴。
钱裴道:“大人帮了我,未阻断我的财路,我自然也会为大人守口如瓶。”
姚昆静默半晌,钱裴耐心等着。
姚昆咬咬牙,道:“唐公子有所隐瞒,安若晨自然疑心。她定会告诉龙将军,我若无周全对策,将人放了,如何交代?”
钱裴笑起来:“所以我说大人糊涂了,大人是一郡之首,怎会无周全对策?十七年前的事大人都有对策,何况今日。”
姚昆僵坐当场,沉脸不语。
安若晨每日都到衙门打听唐轩一案的审案进度,看到姚昆布了悬赏令,心中颇宽慰,这般一来,不论拿到的线索是真是假,都能以此为理由将唐轩多扣押些时日。她相信只要时间足够,定能找出破绽来。
可惜的是,这三日秀山静心庵一直没有动静,卫兵们搜山无果,而静缘师太就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人见过她。
安若晨担心这个重要人证遭了毒手,她让陆大娘悄悄嘱咐好全城的探子秘密查探,同时也盼着龙大的回信。她需要将军的指点,非常迫切。
离秀山不远处,有座江定山,山腰上有个结实的木屋子。安若芳一身村娃的打扮,在捡柴火。静缘师太也一身村妇打扮,坐在屋子门口沉思。
安若芳抱着柴火回来,静缘拿出帕子给她擦汗。安若芳仰着小脸乖乖让她擦,问道:“师太,我们要在这儿呆到何时?”
“呆到城里的麻烦结束。”静缘道。解先生被捕了,那表示细作之事在城里很快就要解决。待风波平静,她去将钱裴杀了,把安若芳送回安家,之后便能安心远走。
静缘说不清自己心里是难过还是不难过。夜里头她与安若芳挤在一个铺上睡时,安若芳梦见了母亲。她抱着静缘的胳膊,钻进她怀里,嘴里无意识地喊“娘”。静缘心如刀割,睁眼至天明。那夜起,她就决定还是将安若芳送回安家。只要细作组织瓦解,她再杀了钱裴,安若芳回到母亲身边,便安全了。
“别着急,我会送你回家的。”静缘抚着安若芳的脑袋安慰着。
钱世新看准了机会,到牢狱里见唐轩。
四下无人,他道:“先生且再耐心等等,我会想办法的。”
唐轩道:“这事你莫插手。任何人与姚昆说情放我,都会惹他猜疑。”
“可总得想法子让先生出来。”
“已有人去办了。”
钱世新皱眉:“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