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够着了,”徐娇娇说着就伸长了右手要做示范。
高凤竹忙按住她,道,“好了好了,你够得着,妈妈知道了。”
“主要是照片这东西一个人看着太没意思了。”徐娇娇嘿嘿笑道,“我等着你回来呢,咱俩一起看,你跟我讲讲,要不然我连谁是谁都不知道。说不定我连自己的照片都认不出来呢。”
不过第一本相册一翻开,徐娇娇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她不可能认不出照片里的自己。
这本相册里,每一张照片上,都有同一个小胖姑娘。
不同的照片,背景会变,抱着她的人有时也会变,但是她始终都在。
夏日树下穿个小肚兜兜的,秋日手里拽着一支半残的菊花的,冬日带着手套帽子裹得球一样哈哈笑着看雪的。
笑得小嘴大张能看见粉色牙床的,睡得口水横流的,嘟嘟嘴生气不看镜头的。
被抱在怀里的,被驮在肩上的,张开小腿儿骑在脖子上的。
她是每一张照片里绝对的主角。
徐娇娇粗略翻了一遍,然后想,原来浩然哥说的是真的,她小时候是真的很少下地走路啊。
看照片上的这个胖丫头,都这么大了,又这么胖!就这样还一直被人抱着驮着的。还笑!也不害臊!老被人抱着!
徐娇娇觉得心里有些酸酸地难受。
她指指那个出现频率最高的戴老花镜的老人,仰头问,“他是我爷爷吧?”
高凤竹摸摸她的头,道,“对,他是你爷爷。等你病好了,我让你爸爸带你去看看他。”
提起爸爸,徐娇娇问,“刚刚咱们看的照片里有我爸爸吗?我好像没注意到哎。”说着又翻到第一页,打算重新再翻一遍找找看。
“不用找了,这本里没有,”高凤竹边说边去拿另外两本,拿在手上翻了一会儿,终于找出几张来,拿给女儿看,“喏,这个就是你爸爸。”
徐娇娇拿过来放在膝上看。
一张是一个男人蹲在摇篮旁看着摇篮里睡着的婴儿笑。
一张是那个男人抱着婴儿站在床边,朝床上坐着的包着头巾的女人笑。
徐娇娇指指抱着头巾的女人,“这是你吗?”
高凤竹本来正朝房门那个小窗口看着,听见女儿问,忙低头看,“哪张?”看完笑了,“是我,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好像是刚生下你20多天吧。”
徐娇娇抬头看了看高凤竹,又低头仔细看了看照片,评价道,“不如现在漂亮。”
高凤竹被女儿夸得心花怒放,她双手捧过女儿的脸,在她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夸道,“好乖乖!真会说话!”然后自己也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半天直起腰笑着说,“怪不得,那时候正坐月子,天天汤汤水水的补着。脸上的肉都撕出来了,能好看才怪了呢!”
徐娇娇低头,把剩下两本相册也翻了个遍,然后发现,她那个爸爸出现的几率真是少的可怜啊。
统共就那么三四张,还都是在她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拍的。
联想到直到现在她那个爸爸也没来看她,徐娇娇在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也许,这个爸爸不喜欢她吧?
徐娇娇照着她所知道“常理”继续推测:也许这个爸爸喜欢儿子,但她是个女孩儿,所以......
趁着提起了她的“爸爸”这个话题,要不要顺着跟女儿说了离婚的事?
说,还是不说?
现在说,还是等等再说?
坦白的话在肚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高凤竹始终下不定决心。
眼看徐娇娇已经丢开那两张照片去看别的了,高凤竹终于说了出来,“宝贝,要是我和你爸爸离婚了,你......怎么看?”
离婚了?徐娇娇抬头看看她妈妈,然后忍不住在心里脑补:怪不得没来看我,原来是已经离婚了。
说不定,她那个爸爸已经又娶了个老婆生了个儿子了?
在徐娇娇以前的认知里,但凡离婚,那肯定是女的吃亏啊,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离婚的。
于是她更心疼她的亲生母亲了。
在这一瞬间,徐娇娇很想亲亲她的妈妈――就像她妈妈经常亲她时那样。
但徐娇娇到底没好意思真的去亲她妈妈一口,只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妈妈的胳膊,安慰她说,“没事儿,你别伤心,往后有我呢。咱俩一块儿过。”顿了下,小声补了一句,“将来病好了,我好好赚钱。你老了,我养你。”
“好,好,赶紧把病养好,妈妈等着呢,”自从女儿回到她身边,高凤竹觉得自己的眼窝子是越来越浅了,明明是暖心的话居然也能听得想要流泪。
高凤竹往床里面坐了坐,从后面把女儿揽在怀里,母女俩一前一后依偎在一起继续翻看老照片。
过了一会儿,高凤竹下床准备出去,跟徐娇娇说,“这瓶点滴快挂完了,我去叫护士给你拔针。”
徐娇娇抬头看看,还早,里面的药水还有一个瓶底呢,再说了,“不是有铃吗?咱们按铃不就行了?”
“我顺便去问医生点事儿。”高凤竹解释道。
“哦,好。”徐娇娇低头继续翻相册看。
高凤竹推门出去一看,刚刚果然没看错,真的是他。
“你别在这儿搞笑了,”看着这个贴墙站着生怕一开门被女儿看见身影的男人,高凤竹这下是真的被逗笑了,她边笑边说,“里面这个是你女儿。我真是不明白了,这有什么不敢见的呀?天天大老远地跑过来就为了隔着窗户瞅两眼?”
凌东志被她说话的嗓音吓得一个劲儿给她摆手,一边摆手一边侧着身子透过小窗户往病房里瞅,生怕病房里的女儿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儿。
“行行行,走吧,找个你敢开口说话的地儿。有事儿商量。”高凤竹抬腿就走,凌东志又往病房里瞅了两眼,才跟了上去。
楼梯口。
两人都站定了,凌东志还是不停的往后朝着徐娇娇病房的方向看。
“别看了,孩子正打点滴呢,不会突然出来。”高凤竹道。她也是实在看不透凌东志这个人了,你要说他在乎女儿吧,这都这么多天了还没相认的意思;要说他不在乎女儿吧,又天天晚上这么偷偷摸摸地跑过来看。
“哦,我知道,”这么说着,凌东志又回头瞅了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瞅什么。
“我想好了,找个时间咱们把离婚证拿了吧。”高凤竹也不搞迂回,直接说出了这次谈话的目的。
凌东志终于不再一次次回头看了,他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孩子的事儿呢?”他们的婚姻早在多年前就名存实亡了,这个他清楚,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孩子?孩子当然是我来养。”高凤竹道,又问,“怎么?你要跟我争抚养权?”
“不是,你误会了,凤竹,我不是这个意思,”凌东志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离婚了之后,我还能见孩子吧?”
“这个当然,你是她父亲,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来见她。我不会干涉这个。”高凤竹道。
“那就好。”
“既然说到这儿了,凡事赶早不赶晚,咱就近挑个时间吧,”高凤竹道,“今天周六,那下周一?不行,周一我没空。周二吧,下周二你有空吧?”
“有空,那就下周二吧。”
“行,那就这么着吧,”说着,高凤竹转身往护士台走,“我就能不送你了。娇娇的点滴快打完了,我去叫护士。”
“不用送,我再过去看看。”凌东志说着又往病房的方向去了。
听了这话,高凤竹想起刚刚凌东志贴墙站着,勾头小心地往病房看的模样,再想想前两天他因为这个被护士当成“不明人士”各种盘问,顿时再次喷笑。
******
整个周末,徐娇娇都没有见到郭煜。
可能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常常在一起,几乎没怎么分开过,所以这么一旦分开,两天不见,徐娇娇还挺不习惯的。
所以周一中午,郭煜走进病房的时候,她特别惊喜。
“你来了?”她刚打完针,原本在床边坐着呢,一见他进来就站起来迎上他,又勾头往他身后看,“跟谁一起来的?郭叔还是张姨?”
“我自己过来的,他们上班呢,”郭煜看一看病房里,伸手牵住了徐娇娇的手,拉着她走回病床边坐下,“郭姨呢?怎么不在?”
“她上午有个很重要的会,开会去了,”徐娇娇答道,又问,“那你这么跑过来,家里门锁好了没?钥匙带着呢吧?”
“不是从家里过来的,我从今天开始上补习班了,中午从11点休息到1点半,有空,我就想中午过来跟你一块儿待会儿。”
在郭长源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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