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清?有时候想想,密探和杀手本是一丘之貉,刀下亡魂也一样多。”
燕宁怔了怔,道:“可,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魏江山的稳固……”
段尘恕问:“你相信吗?”
燕宁偏过头,没有说话。她无话可说。
“这是是‘官’和‘匪’的区别……‘官’也会死在‘匪’手里!”段尘恕的眼睛发出了光,“你做地煞第一天就已学到:在杀人前,首先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燕宁喃喃道:“我杀过很多人,有名有姓的大概二十个,小喽啰已数不清了……”
段尘恕道:“有名有姓的江湖人,我已经杀了一百三十六个!”
燕宁注视着他,忽然有种不甘,因她仿佛在段尘恕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后半生。
段尘恕抬起眼,缓缓道:“燕宁,做一个密探,究竟是为了什么?杀人,等待被杀?你有没有为自己活过,哪怕一天?”
燕宁闭上眼。段尘恕应当知道她可以为了燕昭仪的遗愿而死。
段尘恕心不在焉地盯着灯笼上的“雍”字,问:“他们说郡主在和亲途中,被吐谷浑人所伤。真的吗?”
燕宁沉思着,忽然笑了笑:“皇上说是吐谷浑人,那就是吐谷浑人。”
段尘恕道:“大司马已经领兵前往国界。”
燕宁道:“大司马年事已高,皇后一定万般不舍。”
段尘恕道:“皇后说话没有乌游管用。妖道一日不除,天下必乱。”
燕宁感觉眼角的血管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段尘恕的眼睛变得很深沉,慢慢地接着道:“我若死了,不必替我收尸。”
燕宁离开马棚的时候,阿越正亭亭而立于一坛紫龙卧雪下。
夜风很冷,她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呆呆望着没有花朵的茎叶,却又似乎透过茎叶望着虚空中其他的东西。
燕宁愣了愣,因为阿越的神色实在过于哀怨,让人不敢叨扰。
但阿越已看见她,略有几分怔忡,随即盈盈一笑:“殿下已经休息了。”
燕宁抱拳道:“燕宁替孔雀山庄谢谢姑娘。”
阿越垂下发红的眼睛,道:“你大老远赶来,一定没吃饭吧?”
燕宁连忙道:“我不饿,都习惯了。”
她说完才发现这句话有多蠢。可她还能说出什么不蠢的话来吗?
“但你的人也不是铁打的。”她含笑道,“你跟我来。”
燕宁鬼使神差地点点头,跟着她穿过小路,来到雍王府的后厨。
阿越点燃油灯,卷起衣袖,问道:“殿下最喜欢吃我做的猪肝汤面,你喜不喜欢?”
燕宁赧然道:“我什么都吃。”
阿越微笑道:“看来你真是饿极了。”
燕宁一边生火一边说:“想不到我也有这种福气,居然和殿下吃一样的面。”
阿越微笑着清洗猪肝,道:“你明日就要进宫了,这一去就要暴露在正阳教眼皮底下,是万分凶险的事。我只愿你能平平安安的,替殿下把事情做好。”
燕宁笑了,道:“能让你为我下厨,我突然觉得一个人有了三个人的力气。”
阿越复杂地望了燕宁一眼,道:“你不应该接下这桩差事。”
燕宁问:“为什么?”
阿越道:“你做不成的。”
燕宁低下头,笑了笑:“你用不着为我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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