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纸,递给我,“喏,师傅给你的。”
我从他那小手里接过那个皱得不能在皱的纸,抖开。只见那张纸缺了一个角,好像是被什么烧掉了,隐隐还有些发黄。
我凑近了一闻,哦,是师傅的烟丝味不假。再看那字迹,与我见过的小册子上的笔迹一模一样。这信,还真是沈婆写的。
信上总共也没几个字,可表达的意思丝毫不含糊,说白了,就是她没钱了,派这小孩儿问我要五千两银子。
只要替我剪掉情丝,我来生结草衔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这话是我央沈婆帮我斩去烦恼的时候说的不假,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已经等不及我的来世,直接要求今生兑现诺言了。
也罢,谁叫我喊她一声师父呢。
问题是,我现在住在慕渊府上,最近手里没有生意,先前他给的钱又悉数被我花了。如今让我上哪里去给沈婆弄五千两去。
我还是将那小孩儿领了回来。
我看他坐在高高凳子上,只有短短的小腿垂下来。我吩咐厨房师傅给他弄了些吃的,此刻他正趴在桌子前面,小小的手正拿着筷子扒着一碗米饭,不时夹几口素菜。那白玉筷子在他手里显得特别长。
我也趴在桌子上看他狼吞虎咽,“小孩儿,你一路都是怎么过来的?师傅竟然都没有给你钱吗?”
他头也不抬,一边扒饭,一边道,“化缘。”
我想了想,明白了,“哦,就是要饭啊。”
他一口饭噎在嘴里,直拿小手拍自己胸脯。我忙自己手边的茶盏递给他。
他喝了口水,顺了顺气儿,童音稚嫩却一本正经纠正我,“是化缘,化缘!”
“是,是化缘哈,你别激动。”
他咳了两声,想是吃得差不多,坐起身子来,又一板一眼道,“还有,我不叫小孩儿,我是你师兄。”
听他不断强调自己身份,我颇有些无奈。虽然沈婆信上也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看他那严肃的样子,我问他,“那好吧,小师兄,你叫什么名字啊?”
“圆圆。”
我看了看他寸草不生的脑袋,道,“唔,这名字,该不是师傅给你起的吧。”
他点了点头,又重新拿起筷子,扒着碗里没吃完的饭。
直到他将面前那个大碗里的米饭吃了个干净,我仍旧有些不可置信,这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岁孩子的食量。
他将那碗放下,道,“饱了。”
呵,粒米不剩。
我又问他,“圆圆,那你何时回去找师傅去?”
他答,“不急不急。”
什么?什么叫不急?
他又补充道,“还有,你得叫我师兄。”
“好,好。那小师兄,你不是还要给师傅送钱去的吗,为何不着急?”
“送钱不用那么麻烦,我自有办法。”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就暂时在你这里住下了。”他又拿出沈婆写的那封皱巴巴的信,道,“这是师傅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