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知道华锦媗这是想当着众人的面变相地讨取解药,可是骑虎难下,不过给一颗缓毒解药也不碍事,于是就施舍了一颗。
今天才第三天而已,华锦媗千恩万谢地将解药藏好,然后扶着李圣香告退。连珏自知戏散了,便也识相开溜。邀月于是迅速遣散宫中人,按捺不住地质问萧老君主:“君上今日来得可真巧,莫非是特意为华锦媗做帮衬吧?”
萧老君主叹道:“你想多了。你知道朕这些年频频念叨这未曾蒙面的孩子,今日终于得知有他的下落,便急急赶来圣宫想要见上一年而已。有些时候无巧不成书,不过这孩子的相貌生得实在是好看呀。”
邀月狐疑地挑眉:“是吗?”
萧老君主又道:“但我今日见圣香着实可怜,你也明白他是多么喜欢留在华华锦媗身边,所以为何还要强行抢过来?”
邀月闻言,不由得厉声喝道:“圣香是我的儿子,我要回我自己的儿子有错吗?”她怒地起身,拂袖就要离去,萧老君主急忙出声喊下她,“邀月,你今日要回圣香当真是因为他是你儿子?还是因为你怕他身世泄露,另有所图?”
邀月暗中变了脸色,但狰狞忌惮只是一瞬间,她迅速换了一副冷嘲热讽的口吻,回头瞪视萧老君主:“君上是贵人多忘事,还是老糊涂了?当年怕圣香身份泄露的是你,不是我!如果现在要公布圣香的身份,就算我敢,你也不敢吧?你都七老八十了,眼看着就要退位让贤了,若是临了再被史官写上一笔‘**熏心’,岂不是让后辈耻笑不已?!”
萧老君主蹙眉:“邀月,你何须将话说到如此?”
“难道不是吗?莫非君上真敢公布圣香的皇子身份?”邀月咄咄逼人地走近。还剩三步,萧老君主就被她惊得摔回座,一个“敢”字哽死在喉咙,死活说不出口。
邀月就知道他终究是软弱的,不由得仰天大笑,笑得眼角有泪流出,颇显凄楚。
萧老君主看在当年情分一场,说好任她自由,便也不想过分压制她。他娓娓劝道:“邀月,事已至此,即便公布圣香的身份也无济于事,兴许还会引来其他皇子的忌惮与伤害。为人父母,我们已是生而不养,欠他太多,为何就不能让他随性而为呢?”
“呵呵,我有没有听错,君上你居然会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了?”邀月故作吃惊,然后冷嘲热讽,哈哈大笑,笑过之后顿时双眼血红,颇是咧嘴道:“说到底,圣香的一切不幸都是你造成了!如果不是你当年**熏心侮辱我,我会怀孕吗?如果不是你当年死要面子还派李斌杀害圣香,他会丢失皇子身份,活了十几年却人不人鬼不鬼吗?萧旷,是你剥夺了我十九年为人母的权利,如今还要将圣香从我身边带走。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枉你自称仁慈,可你对我最是残忍,是你毁了我十九年呀!”说到最后,邀月的脸色顿时惨白,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哭喊出来。
萧老君主从未见她这番失态,这番指控自是让他十分愧疚。
邀月咬牙切齿地瞪视着他,但那双美目含泪当真是楚楚可怜,让萧老君主不由得缅怀十九年前两人赤身**地躺在凌乱的书房卧榻上,她醒来后亦是这番泪流满面地瞪视他。时隔十九年,邀月一如当初的年轻貌美,而自己却衰老至此。或许邀月的不幸,以及圣香的不幸,就是从书房他强要邀月引起的。
萧老君主不由得触景生情,悔意顿起,忍不住伸手将她拥在怀中。正如十九年前完事后,他怜香惜玉地拥住邀月那番。
邀月忍不住伏在他胸前失声痛哭。
萧老君主拍着她的脊背,柔声道:“圣香眼底只有华锦媗一人,他如今活得单纯快乐不是挺好的吗?朕已说服她日后嫁与圣香为妻。至于你,朕自知对你愧疚,所以这些年对你的所作所为都既往不咎,这也足够了。朕老了,玉卿日后继承皇位不会像朕对你这番处处留情,你别太贪心了,该收敛就收敛了!”
邀月闻言顿了一下,惊愕、焦虑、严酷、算计瞬间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恢复泪目,她伸手推开萧老君主,傲然道:“多谢君上安慰,本座已无碍。既然您都这番要求,身为臣子必定遵守。”
萧老君主没料到她依旧这番傲骨,但这也是他迄今为止对她留情的原因之一,他知道邀月此时实在伤心,遂也不想多说什么,就喊了高公公进殿扶她回去。
人一走。泪眼朦胧的邀月顿时笑了,狰狞的笑了:“萧旷,原本我看你老了不想动手,但是是你逼我的……”
**
“嗯,今天天气可真好。”踏出圣宫,华锦媗拉着李圣香光明正大地站在宫廷花园中,尽情舒展地四肢,闭目享受道:“圣香,如今你已不怕阳光,我也无需把你藏在房里见不得人。今日是个好日子,不如我们痛痛快快玩一下吧?”
李圣香睁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看着她,眼底似有水光荡漾,却又在她低头前迅速散去潋滟水光,一双眼洗得澄清,更美。
华锦媗听不见回答,遂睁眼问道:“圣香,我问你今日想玩什么呢?”
李圣香恍然回过神,傻不愣登的问道:“只要你喜欢,我玩什么都好。”
华锦媗看着他被风吹起的银带墨丝,心思一动,遂道:“那我们放风筝吧!”她曾在邀月的幻阵里看见一只风筝,那只风筝当时飞得很高,但她看得出风筝是被“幻想”给固在半空,不是凭借自然的风。所以当时的李圣香,应该是很想放风筝吧?
果然,李圣香双眼顿时一亮。
**
蓝天白云的清朗好风光,湖面波光点点,宛如一面明镜,倒映着夏季百花盛开的华美景象。
天际蓦然飞过一直绘着黄雀的风筝,平平稳稳点缀在萧宫上空,反观蝴蝶左边左边的那只蝴蝶风筝,飞得跌跌撞撞——不,华锦媗不觉得那有资格叫做“飞”。
瞧,那只蝴蝶风筝“咻”的一声,又摔回草地上,亏它还比黄雀多了几双翅膀呢。
李圣香抓着蝴蝶风筝的线轴,愤愤喊道:“小锦,我的风景还是飞不起来呀!”
华锦媗亦看不下去了,决定伸出援手:“那我把我的黄雀风筝先借你玩玩?”
“不要。”李圣香甚是有骨气的拒绝,“你的风筝飞的上去,我的也一定可以!”
“那好,我等你追上来。”华锦媗鼓励道,然后将手中线轴往外转,那只黄雀风筝顿时越放越高,引得甘蓝在旁不断鼓掌喝彩,身子蹦蹦跳跳:“哇,主子好厉害呀!主子好厉害呀!”不过立刻被甘宁制止,以眼神暗示她闭嘴,因为——旁边还有一个被蝴蝶风筝打败而面临失控的圣香公子。
“肯定是我这只风筝有问题!”李圣香粗手粗脚地弄断了蝴蝶风筝的左翅,甚是生气的将整只风筝给拆了,后面又越看越气,就直接把它揉成一团乱纸团。
华锦媗在旁忍不住“哎哎哎”的喊“风筝无罪”。
李圣香的脾气就发作起来,“小锦,我要换一只风筝!”
华锦媗只好给了甘宁一记眼色,后者赶紧将一只新的老虎风筝送到李圣香手中。可不消片刻,风筝再度从天而降,又再度被他揉成纸团。
“小锦,我还要风筝!”
“甘宁,给他。”
“是,主子。”
“顺便多拿两只风筝来,你们也一起玩吧。”
甘宁道:“呃……主子,我就不必了。”
甘蓝道:“为什么?奴婢也要玩风筝。”一听到自己有份,双眼顿时晶晶亮。
甘宁眼神诡异地瞅了甘蓝一眼,口气森森道:“你当真敢玩?”
甘蓝大大咧咧道:“为什么不敢?你快去拿风筝,我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