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望着她说:“你是从何而知的?”
芮青颜微微笑了笑:“你不是向我打听他吗?我自然实话实说了,我与他相识半年多,这些识人的基本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何以见得?”
芮青颜缓缓睁开眼:“赵霆本性不坏,他只是在底层挣扎了太长的时间,所以才比别人更加不择手段地珍惜机会。说到底,我和他是一类人,只是目的不同,方式不同罢了。”
雨恍惚地想起来闻人诣曾说过的话,喃喃低道:“你会觉得……他可怕吗?
芮青颜笑了起来:“闻人小姐会觉得我可怕吗?或者说,闻人小姐从未觉得自己可怕吗?”
雨沉默地看着她,无言以对,沉默了半晌才说:“晋王府上这个清理池塘的下人至关重要,请锦瑟务必想办法接近他,他虽然看似地位低下,但必定是晋王的心腹,要小心谨慎应对。”
芮青颜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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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黄河水患,冀州之地受灾严重,百姓家园被洪水毁去,死伤无数,大量难民流离失所,纷纷逃往京城,朝堂之上,关于是否开城门接纳灾民的意见分成了两派,争论不休。
晋王坚决不同意放灾民进京,灾民人数众多,无法一一核实身份,万一有刺客混入其中,则直接威胁到皇上的安危。而安王则认为灾民此刻亟需朝廷的抚慰,若不让他们进城,恐会失去民心。几番争论下来,皇上最终决定由户部拨款,在京郊搭建灾民营,骁骑营派兵严守,京兆尹负责清点灾民人数,一一记录在案。
灾民聚集地内虽然每日有朝廷的补给,但药、盐、米、菜、布等必需品仍然供不应求,有不法商贩趁机大发难民财,以高于市价数十倍的价格将这些必需品出售给他们,皇上得知后十分震怒,下令彻查,大理寺查了几日,揪出了幕后指使之人,竟然是官商童嵬。童嵬之所以被称为官商,是因为他和朝廷的关系极深,据传,他的母亲和皇后的娘家是远亲,有了这层关系的庇佑,他生意做得极大,最主要的营生便是盐、铁、火药等朝廷垄断之物,也正因如此,他是安王在钱财方面的最大支持者。
李泓皱着眉,低声道:“本王看了大理寺的供词,对童嵬极是不利,你可有什么好的方法?”
雨想了想:“此事来得如此突然,定是蓄谋已久,殿下之前可有什么察觉吗?”
李泓摇了摇头:“本王知道晋王绝不会善罢甘休,已经尽量小心谨慎,也多次提点手下人注意提防,此次水患本是天灾,故而也未曾多想,然而现在想来,从一开始他在朝堂之上和本王唱反调就是有意为之,如今在父皇眼里,只怕会认为本王坚持接纳灾民就是为了发不义之财。本王倒也罢了,童嵬家和母后外家是有些亲戚的,本王只担心母后在宫中的日子难过。”
雨问道:“童嵬对此事当真毫不知情吗?”
“这点本王可以确信,他一向小心谨慎,绝不会惹这样的麻烦,他是被手下的人陷害了,本王已经派人查过,货物确实出自童嵬的货舱,但当事之人已经‘畏罪自裁’,死无对证了。”
“如此,此事的确棘手,”雨沉吟了片刻,抬头道,“不过我自当为殿下分忧,容我先打探几日,想出对策。”
李泓略一点头:“有你这句话,本王安心许多。”
雨笑了笑:“殿下过誉了,这是我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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