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其死心塌地。主上却利用他们的感情,将他们一生挚爱当作要挟,从而世代供他差遣。家母如此,我和叶未央亦是如此。”
“还有,在大辽……你是否去过大辽杀人?”冷飞雪想起自己重生之前,就是死在“人皮画匠”之手。
叶未央摇头道:“没去过,莫非大辽也有‘人皮画匠’的行踪?”
冷飞雪一愣,心想:也是,我都活下来了,也算改变了命运。叶未央自然也不会,或者说不记得去过大辽杀人。
“说了这许多,那‘假叶钧’究竟是何人?”冷飞雪疑惑道。
赵、叶对视无言,沉默良久后,赵洛寒方道:“蔡攸。”
“大学士蔡攸?”冷飞雪惊道,她曾在皇宫内与此人见过面。当年,她同沈傲欲逃离皇宫,却被蔡攸拦下,幸得叶未央出手相救。
叶未央道:“正是他,他是‘少主’,乃父蔡京便是‘老主上’。”
难怪赵洛寒在“青松坡”保护蔡攸,原来他便是“假叶钧”,是他的“主上”。只是谁曾想到,蔡京蔡攸父子身为当朝大员,竟暗地里做如是勾搭。
“他们既是朝廷官员,为何要夺取兵器,又要涉足江湖中事?”她问道。
赵洛寒道:“蔡京非江湖中人,他一生并未习武,然其次子蔡攸实乃武学奇才,算是半个江湖人,只不过很少显山露水。蔡京官拜宰相,曾向徽宗提倡丰、享、豫、大之说,以此粉饰太平,徽宗听信其言,恣意享受。蔡京父子为迎合昏君,使出浑身解数。知昏君爱字画,便举国搜罗名画;知昏君爱奇花异石,便不远千里由江南北运至汴梁。徽宗一次入了蔡相府,见蔡攸收藏了一把好剑,颇感兴趣。蔡攸遂将此剑献给徽宗,徽宗大悦,重赏了他父子。蔡家父子始商议,布局江湖,搜罗神兵,终是筹谋了‘人皮画匠’。”
“哈?竟是为了迎合昏君,向昏君邀宠?”冷飞雪目瞪口呆。
赵洛寒叹道:“说来确是可笑至极,他父子二人训养诸多杀手,以‘人皮画匠’的名目杀人夺物,并差人将每一件兵器仔细画下,先将画卷呈予徽宗,那昏君看上哪件,他父子便呈上哪件,没看中的便归为己有。”
“原来这便是‘人皮画匠’原委!也太过可笑了些!”冷飞雪语结,差点儿没喷出一口鲜血。委实太扯淡了些,数十年来令江湖闻风丧胆的“人皮画匠”竟有这般不堪而可笑的始末因由。
叶未央道:“可笑是可笑,却亦可悲至极。一个国君昏庸至此,怕是离亡国不远了。”
“蔡氏父子起初倒还算和睦,可自从大观三年蔡京被罢相之后,二人开始失和。据说蔡京那次被罢黜却是蔡攸暗地加害所致。彼时,蔡攸独揽圣宠,蔡京始器重五子蔡鞗。我也开始只为蔡攸效命。”赵洛寒道。
冷飞雪寻思片刻又道:“轩主也曾接受‘人皮画匠’任务?”
赵洛寒知她想问甚么,道:“我和你师父应是最早接这项任务的一批杀手,我们行事时,你年纪尚轻,是以未曾听闻。你所知道的少林方丈之死是蔡京的人做的;白一忠之死是蔡攸、叶未央派人做的;芙蓉山庄命案、白青颜之死皆是叶未央做的,龙不归的兵器亦是他盗取的。”
“龙不归倒很奇怪,他竟未中毒。”叶未央道,“那次差点失手。”
冷飞雪道:“那是因为龙长老佩戴了苗疆香囊,恰好可以缓解曼荼罗之毒。”
赵洛寒又道:“自与你在青瓦小舍分别,江湖上以‘人皮画匠’名义而犯的五桩命案则是经我之手。”
她心想,蔡攸以她和叶未央一家人做威胁,逼赵洛寒不愿为而为之,赵虽难逃其咎,却也是被逼无奈。
赵洛寒忽沉声叹道:“……我的罪行实罄竹难书。”
叶未央愕然望向他,面色亦黑了下来。
冷飞雪不想他二人忽然沉默,忙道:“我还有一事不明,记得当年白青颜和谢修雨贪生怕死,将‘鬼神泣’假意转交给我,那时轩主你代为保管,后来你又制造‘人皮画匠’杀人夺器的假象,那么如今那‘鬼神泣’究竟何在?”
赵洛寒闻言笑了一笑:“你倒很是记挂那劳什子。我将它埋在城郊茅舍之外的大树下了,你若有兴趣,大可去挖了出来,看看日后究竟要惹出甚么事端来。”
冷飞雪心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才不要白白招惹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