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微微一笑,凤眸里金辉如灯,轻轻地点头道:“出了人命,自然是热闹了,等下只怕还有更热闹的来呢。”她凤眸流转之间,兴味十足,显然是一派看好戏的神情,悠闲自得。
安玉莹伤心够了,此时也站到了尸体前面,她眼睛发红的蹲了下来,端详了一阵子后,脸色却变得多了一丝凝重,高升发现她的异状,皱眉问道:“安侧妃可是有注意到可疑的地方?”
安玉莹似乎不太确定的指着落霞的袖子,略为思索,声音低低沉沉的道:“刚才我走近的时候,闻到落霞身上有一股香味。”
高升闻言,面露惊疑,也蹲下来,凑得近了后,的确闻到从尸体上发出一股若有若无,极为清淡的香味,他侧头望着安玉莹,“这有什么奇特的?”这些夫人小姐的丫鬟虽然是奴婢,可哪一个吃的穿的用的拿出去不是和普通人家的小姐还好,身上有香味也是实在正常不过的事情,高升闻到了也不会在意。
安玉莹捏着帕子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眼睛发红道:“落霞是我的贴身丫鬟,她素来得我喜爱,前些日子,别人送了我五盒香膏,那香膏用十六种花汁制成,味道淡而不清,若是擦在身上,只需要一点,便半个月都不会散去,我见落霞喜欢,便赏给了两盒给她,她今日应该就是用了这种香膏。”
高升目光一亮,随即追问道:“安侧妃是说这种香膏接触了衣物和肌肤,即使清洗了以后,也不会散去,对吗?”
安玉莹眸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点头,“是的。”
吕双木听到两人的对话,不免来了兴趣,朝着安玉莹问道:“安侧妃可能确定,她今日凃的一定是这个香膏?”
“这味道很特别,我闻过便不会忘记。”安玉莹极为肯定的道。
“如此那就好了,”吕双木扬眉道:“死者手中抓的东西,不是刺客的衣物,就是随身携带的重要物品,否则他也不会特意掰开手指拿出来,此时一定还藏在身上,我们只要找到谁身上有这个香味,那谁就和刺客拖不了干系!”
瑾王妃站在一旁,淡淡的道:“这香膏的味道极淡,要靠的很近才闻得到,难道吕大人,还要让人在我们身上都闻上一圈,才作罢吗?”她是在场人身份最高的,男宾让如此招待也就算了,若是女客让人在身上嗅来嗅去的,简直是大伤风化!瑾王妃自持身份高贵,对被人搜身闻香自然是颇有意见。
对此,吕双木不过是扬唇一笑,刚毅的面容上带着胸有成竹,对着瑾王妃不卑不亢道:“王妃自是不必忧心,刑部近日寻来了一只神犬,经过训练之后,鼻子比普通的狗儿要灵敏十倍。但凡给它闻过的东西,就算是潜行千里,它也能追踪到气味的方向,这香膏只要安侧妃还有剩下来的,刺客还在府中,就绝对闻的出!”吕双木虽然说的是极为自信,但是话里行间还是极为谨慎的,必须是刺客还在府中,那神犬才能找的出来,否则的话,自然是白做工了。
安玉莹听了以后,目光中掠过一道深深的惊喜,面上绽放出一朵笑靥,立即道:“吕大人,那种香膏我屋中还有,既然吕大人能寻出那刺客,解除四皇子府的危机,那便请大人立即去请来神犬,我也派丫鬟去将那香膏取来。”
吕双木点头,却是望向四皇子,四皇子两眼冷佞,负手站立,挺拔的身子散发着无尽的冷意,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吕双木得令,立即派人去牵那神犬,而众人皆站在这花园处,不耐之中,不免又有些害怕,生怕那刺客就在身边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对自己下手。
没过多久,刑部便有人牵来了一条身长腿短的黑皮狗,全身油光发亮,狰狞的龇牙咧嘴,獠牙之下滴落着一根银丝一般的唾液,两眼亮晶晶的像是两颗宝石,看起来和神犬几乎是扯不上半点关系。
三皇子皱眉,神情略微不屑的道:“这也叫神犬?该不是从哪个乡间捡回来的吧?”人都喜欢以外貌论事,看狗看人,都先以第一印象取决。
吕双木丝毫不介意,这黑皮狗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怀疑了,他语气自信地道:“三皇子,人可不貌相,狗也是如此,长得再高大,不会判案,臣牵它来做有何用?我们刑部上个月的两桩大案,可是都有它的功劳!”他说着,弯下身子在那黑皮狗头上揉了揉,显然是极为信任。
这时,一旁的小丫鬟将取来的香膏递给了吕双木,他用布包着,取了过来打开,然后放在了黑皮狗的面前,只看那狗儿嗅了嗅,整个耳朵就立即竖了起来,浑身肌肉绷紧,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喉咙中发出赫赫之声,吕双木将香膏用布包着,放到了一处假山的洞里,然后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之中,喊了一声:“去!”
顿时,那黑皮狗鼻子耸动,在人群中飞快的钻来钻去,寻找着和香膏一样气味的人,所有的人都屏息着,任那狗儿嗅着,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害怕。
那黑狗在众人的脚边穿梭行走,黑亮的鼻子在不停的呼吸,仔细的嗅着。
“汪,汪,汪……”只见那黑皮狗忽然一下子狂吠了起来,朝着众人身后的一个方向猛的扑了过来,一张长满了尖牙的大口死死的咬住了一个侍卫的小腿!那侍卫眼见形势突变,拔剑欲要斩杀黑皮狗,旁边蓄势待发的差人全都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将那名侍卫制服,飞快的绑了起来!并将他身上的物品全部都搜了出来,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侍卫身上的东西并不多,除却随身携带的佩剑,一个装银子的小袋,还有就是一个绣工颇为精致的荷包。只见那荷包一出,黑皮狗被猛扑了过去,一口咬紧那荷包,鼻头皱紧,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吕双木眉头微微一皱,蹲下来从黑皮狗的口中将那荷包扯了过来,放在鼻子下一闻,便可以闻到同落霞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他转而拿起荷包到那落霞的手中比划了一番,心中有了定论,“死者手中抓过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荷包了,看来这名侍卫便是那悄悄潜入府中的刺客!”
他说着,将那荷包递到了四皇子的面前,四皇子看了一眼,眸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射向那侍卫,“这可是你的东西!”
“把荷包还给我,快点还给我!”那侍卫本是一脸赴死的模样,即便是被捆着,却依旧不死死的望着那个荷包,像是看着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这一眼,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荷包上来。
流翠一愣,随即瞠目仔细看了一眼那荷包,面色顿时变了,压低了声音急急地道:“小姐,这不是你的荷包吗?”因为太过惊讶,她直接将以前的称呼喊了出来。她突然一下,明白了什么,目光变得十分震惊,直直的望着云卿。
御凤檀的目光同样也落到了那荷包之上,香妃色的丝料上绣着一双阴阳鱼,绣工栩栩如生,在荷包的下方有一朵绽放奇特的兰花,隐隐约约的看得出是花形的‘卿’字。
而安玉莹则看了一眼那荷包,脸上带着一抹惊异,立马故作惊奇的大声喊道:“诶,这荷包上的绣花倒是很特别,不像是一般人家中所使用的。”
这么一说,自然有人将目光停留在了上面,谢氏站在人群之中,看到了绣花,心头巨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便听到旁边有人道:“这不是抚安伯府上荷包的绣法吗?”
“是哦,夫人你不说我倒是没想起来,以前我可听说抚安伯府小姐的荷包上,就是用特殊针法绣上自己的名字,看这荷包上的兰花,似乎有一点像……”安玉莹并不说完,却是斜睨着云卿。
这种似说非说的手法比起直接讲出来,效果还要来的好。
吕双木为难的看了一眼手中的荷包,这是从刺客身上搜查出来的,为何又有人认出是那瑾王世子妃的,怔然间感受到两道冰寒的目光直直的朝着自己射来,抬头望去,正是四皇子所立的方向,“吕大人,这荷包是谁的,你能查的出来吗?我不想有任何的刺客同伙被放过!”
这是在对他施压了,吕双木在西辰太子的绑架案中,对云卿印象不错,可此时此刻手中拿着的荷包已经由人指认出来是云卿的了,他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只凭着自己的好恶判案,更何况四皇子说的也没有错,一个普通的侍卫身上有世子妃的荷包,实在是匪夷所思,他定定的朝着云卿,问道:“世子妃,你看一看,这荷包可是你的?”
方才众人可都听见了,香味正是从荷包中传出的,而这荷包若是云卿的,其中的意味就破为令人品味了,顿时那目光之中,在紧张之外,又多了其他的情绪。
目光交织之中,云卿却是微微一笑道:“不用看,我刚才游园的时候,荷包不小心掉了,那一个,正是丢了的那个。”
她坦然承认,语气里却是闲适清浅,没有丝毫的慌张,优雅的站立在那儿,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东西,那般的态度引得吕双木微微的诧异,他审案多年,见过不少的人,像这种证据在眼前,而如此淡定的女子实在是少之又少。
他不禁的抬头看了一眼御凤檀,却发现这位世子正和他的妻子一般,嘴角勾着浅笑,只是眼底却有一股淡淡的冷意渗出。
安玉莹一听,面上露出一分惊色,她讶异的问道:“这世子妃的荷包掉了,怎么会刚好被这位侍卫拣了起来,还藏在了身上,偏偏还沾染了香膏的气味,这其中应该有什么古怪吧。”
人群之中,有一阵骚动,只见谢氏面色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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