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见到云卿一般,细细的,着意打量着云卿,边笑边夸道:“真是生的极好,这眉,这眼,仿若是画出来的仙子一般,随意的一看,便觉得浑身气质高贵。”
她说话时,拉着云卿的手,头却是对着明帝夸赞着,皇后这般殷亲的状态,让云卿微微不适,碍于身份不好抽出自己被握的手,抬眸却刚好与明帝那双深邃的眸子对上。
继承了御家天子的良好血统,明帝身形高大,即便是风华正盛的年纪已去,面上五官也分明说着这曾经是一位地道的美男子,只不过这种俊美,在数十年的帝王生涯里,已经被一种九五之尊,至高无上的威严所取代,看到他第一眼时,便会被那浑身散发的天子气势所吸引注眼光。
云卿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位皇帝,却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眼中露出一种有些怪异的神色,虽然转瞬即逝,可因为云卿离得他极近,又恰恰是两人眼光对上那一霎那出现的,所以她很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而明帝却在那一瞬目光之后,又成了幽深海洋的眸光中泛出淡淡的深蓝,望着少女看着自己的目光,心内微微惊奇,她竟然毫不畏惧,甚至还带着一种打量似的态度在看着他,这在他登上帝位多年以后,很少有人能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能如此平静。
那双幽幽的凤眸的确如皇后所说,随意的一看,便觉得贵气莹然,很难将她与印象中俗气的金银商人之女联系在一起。倒是像记忆里模糊的那个人。
皇后唇角含笑,打量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松懈,不过她打量的对象,却一直是明帝,在看到明帝望了一眼后,便收回目光,凌厉的眸光才微微一收,从头上取了一只小金钗插在云卿的发髻,笑道:“就是穿得稍微素净了一些,加了这只钗,好看多了。”
这就是给云卿的赏赐了,她弯腰行礼,“多谢皇后娘娘的赏赐,只这只金钗太过贵重,民女身份平凡,不能接受。”
闻言,皇后目光在金钗上过了一下,才仿若想起来道:“本宫看到你欢喜,这钗只怕你小姑娘用了不好,换一个吧。”
说着,将手指上的琥珀戒指取了下来,顺手就套到了云卿的食指上。
琥珀戒指有些宽大,云卿微弯了手指,才防止它掉下来,一边伸手取了头上的簪子,呈了上去,米嬷嬷在一旁接住金钗,又看了云卿一眼。
云卿嘴角带笑,心内却是疑云重重,她不相信皇后不知道刚才那只凤头金钗必须要有品级的女子才能戴的,就这么插在她的头上,若不是她反应及时,皇后可以说是一时未曾注意,可民女却不能当作不知道,受了这不该受的赏赐,一不小心,只怕后面又要出什么事。
她和皇后明明是在扬州才见面,为何从一开始,皇后就有意无意的试探她,或者是找着各种理由来对付她?
心头虽疑惑,恩还是要谢,得了琥珀戒指,云卿再次对着皇后谢恩。
这一番闲谈下来,外面开始有钟声传来,接下来便是要放烟火的时间了,云卿便想要告退。明帝却漫不经心道:“既然上来了,就赐座,与朕和皇后,一同欣赏这烟花。”
这可是天大的赏赐了,云卿心头一紧,对这种赏赐是觉得来的太猛了一点,而皇后,则在微笑之中望着云卿的眼神里,有过一丝的阴霾,转而就吩咐道:“来,坐到本宫的身旁。”
旁边的宫女立即抬了一张红木的椅放在皇后身旁,云卿轻轻的坐下,心里却始终搞不懂,这究竟来的哪一出,她怎么一下就得了这天下最高两位的青眼了呢?
云卿的思考方式,是将一切的问题,都将最坏,最阴暗的地方去思考,在经历了上一世的事情后,她不可能再春光明媚,天真无暇的看待一切了。
就在这时,外面来了一道身影,慵懒的声音带着笑意,且又带着一种悠然自若,从门前传来,“终于赶上了。”
明帝转身往后一看,面上也带着笑意道:“你去哪了,怎么才来?”
“回陛下的话,臣刚去酒楼喝酒了,这里人多,看灯也看不痛快,不如那人少之处,虽风景不是最好,但看得也自由。”御凤檀浅浅一笑,流丽若花,自他进来后,便有宫人去加椅子,放在了四皇子的身边,从宫人熟练的动作可以看出,御凤檀必然经常和明帝一起,位置也必然一直在摆放在皇子身边的。
御宸轩一直冷着脸坐在一旁,此时看到御凤檀,才道:“那你现在又如何来了?”
御凤檀抬手从桌上端起一杯茶,抬手指着外头,“看烟花,那还是得在临江楼看,我得来沾沾陛下和皇后的光啊。”
“说来说去,你是哪儿好欣赏你就往哪走。”皇后浅笑着说了一句,御凤檀点头,却往云卿那便看去,“这还有一位小姐。”
早在御凤檀声音飘来之时,云卿便站了起来,此时也行礼道:“民女见过瑾王世子。”
御凤檀摆摆手,柔软的流云锦制成的大袍随之流动,恰如天空一朵无拘束的云被采了下来织成,含笑道:“既然要看烟花,来这看自然是最好的了。”
话语虽平淡如常,可一双狭眸里却闪过兴味的光芒,在明帝,皇后和四皇子的脸上掠过,好端端的,唤了云卿来,难道是为了那件事?
最后,眸光落在云卿身上,见她一身月白色的长裙,裙摆有着明蓝色的蔷薇纹,蔷薇上用珠片点缀,仿若立于一片海蓝花洋之中,素净中又有着不经意的娇美,但见她眸中没有为难等负面之神色,便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未对她造成困扰,心下放心,便施施然的往宫人抬来的椅上坐去。
晚风吹来,满室浮香中,又多了几许味道,混合在他周身的檀香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说明了他刚才的确是喝了酒。
御宸轩自御凤檀进来之后,便在他身上落了视线,自祠堂银砖事件后,这个散漫肆意的堂弟,第一次让他觉得有些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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