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他这个不小心偷窥的机会。
那双小巧的足轻轻的踩在草地上,白皙的脚背淹没在浅浅的草里,露出一点细白在阳光下,好似能反射出光芒,透出水一样柔软的色泽,一只脚抬起后,落下了一点天蓝色的裙角,遮住了美好无限的风景,他心中一顿,不知不觉的低着头,还想要继续看,那样短而小的足,肯定还没有他一个手掌大,肯定如同卿卿的身子一般的软嫩,小巧玲珑如玉器,若是握在手心,放在手中好好的把玩……
“好了!”
黄小妹一声大喊,将御凤檀脱离的深思拉了回来,再抬起头就看到云卿,此时她穿着那套大红色的装束,上身是红色绣兰花的短褙子,下身是大红色净面的百褶裙,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一团火一般,按说大红这个颜色一般人穿了都必须配上浓艳的妆容,才相得益彰,不会被这般火热的色彩衬得面色浅白,可是云卿一张素颜,站在桃花林的背景前,只觉得那淡淡的金辉照下来,将她浑身上下点缀的红金相应,非但不落俗套,反而显得艳丽夺目,如同一朵正红的牡丹,缓缓开在桃粉之间,雍容华贵,富丽锦盛,而那双如凤翅飞挑的双眸如同神来之比,在这浓艳的色泽上点上最华丽的一笔。
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
他的心头忽然咚咚咚咚的响个不停,心头那些旖思化作了九天云霄,只留下满眸的柔和,脸上莫名一阵烧烫,连忙埋头打火。
“我原觉得你比我好看,是因为穿了漂亮衣服,原来小姐就算穿了我的衣裳,也要比我漂亮许多。”黄小妹看着正从桃花林间走出来的云卿,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听着她天真未脱的语言,采青和青莲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采青取笑道:“看不出小妹原来这么臭美的。”
云卿抬手掩了掩嘴,听过夸奖她的话无数,可是黄小妹这一句却最令她开心,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容色颇佳,否则当然耿佑臣上门求娶之时,两家差距如此之大,她也没有什么疑心,包括谢氏沈茂虽有疑,也认为实属正常。
因为她的容色明艳,绝对当得起,让男人不介意门第之见,请娶她入门这等事情,虽然因为她少出门,知道她的人不多,但凡是见过她的,无一人不称赞。
这件事她隐约的记得听父亲说过,沈家人一直容貌出色,据说是因为曾曾曾曾曾祖母在一次游玩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容色无双的男子,从而一见倾心,跟着此男子不追到手绝不罢休,最后花费了数年的时间,终于将这个男子打动,并且入赘了沈家,这名男子不仅容色无双,而且才智双绝,而沈家也是从那之后,开始迅速的发迹,若不是中间曾有一代的子孙败过家,如今沈家只怕早已经是大雍首富了。
而沈氏后代的容貌一直都继承了那位祖父的有点,据说当时那位祖父笑起来能令百花失色,千人失神,否则也不能让本来就美貌的曾曾曾曾曾祖母一见倾心。(看过浴火王妃的都知道这位祖父是谁吧。)
她自问还没到这等程度,若是可以,她倒真想看看那位祖父的模样。
“火好了,你们将衣服拿着烘干吧。”御凤檀将火点燃,抬起头时,脸上都是一片绯红,也不知道是被火烧起来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青莲和采青连忙拿着衣服,小心的展开,离火到一定距离,烘烤着衣物,小姐的衣料可都是上等的丝绸,若是离得近了会烧掉,也许会被溅出的火星子烫出洞来,她们要格外小心才行。
云卿知道这活不好做,也不打搅她们,莲步轻移,到了小溪旁,静静的望着这一片的天空。
明日她就要回扬州城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这里看如此宁静的风景,再和黄小妹这样淳朴的人打交道,想到回去后又要面对的那一切,她嘴角微勾。
她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却偏偏生活在其中不能逃出,人生,便是如此,每个人都在一张网中拼命的挣扎奋斗,只为逃出那不断纠缠住肢体的网绳,直到筋疲力尽,也不会放弃。
御凤檀慢慢的走到她身边,穿好他已经风干一大半的白袍,望着眼前的这一切,虽然眺望不到一望无际的山川和平原,这重重皑皑的树林,让他想起了京城那高低起伏,占地广袤的皇宫,只是那里是一片森严的宁静,到处是散发着皇家威严的红墙朱瓦,两者同样是高大密集,却给人的感受完全不同。
站在这里,心灵似乎得到一种静静的洗涤,变得安静,也干净了许多,那清清的水不止从溪涧流过,也从人的心房中流过,人只想沉醉在其中,不愿意让其他的人和事打扰了眼前的一切。
转头望着身边少女的脸,她的脸色平静温和,然而视线落在一处,眸底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向往,顺着她的视线,是黄小妹又跑在溪中正在叉鱼的身影,黄小妹紧紧的皱着眉,目光在水下梭巡,那样的表情,简单又专注,单纯又天真,的确让人很羡慕。
他一直都认为她是心计很深的女子,或者说她在他面前掩饰的不好,从第一次丛林里的相遇,他在墙后听见她冷静的辩驳,和突然变脸装可怜,到日后每一次相遇,她都能巧妙的化解,可是他也发现,她其实不是那样的,在突如其来危险的时候,她会展现真正的性情,是那样的可爱,活泼,如同一个真正的十三岁少女一般。
比如,开始他见到她在河边叉鱼的时候,嘴角的笑容弯弯的,眼角也舒展的如同月牙,浑身散发着一种和善的气息,和往日时时戒备的她完全不同。这是其他人看不到的她。
他想起那日在书院里她与韦凝紫之间的暗流,想起在安知府家中,她暗里明里一直捧着安家小姐们的举动,她聪明懂事,识礼明进退,他在老太君和知府夫人的眼中都看到了深藏的赞赏。这其中的赞赏,不过是因为云卿‘懂事’的将展现的机会留给了安家小姐。
这一切和他多么的相似,作为瑾王世子,他本应该是在王府里锦衣玉食,骄纵惯养的,可是事实完全相反,亲生母亲不待见他,父亲四处寻花问柳,经常不在府中,到了九岁,明帝将他要到了京城,从此就在那花团锦簇中过着质子一般的生活,不能太出色,出色了便成为了众矢之的,莫名的被阴谋论缠身,不能太差劲,太差劲就会损了明帝的威严,因为他替弟弟养儿子,总不能养成个废物,不好面对天下各界的舆论。
好也不行,差也不行。做什么都在薄冰上行走,每一步都落在随时会开裂的冰面上,只希望下一次抬脚,可以安然无恙的渡过。
她羡慕,他,其实也很羡慕。
侧过头来,御凤檀展开了笑颜,轻声道:“今日,对不起了。”
金辉下,男子衣带当风,懒懒散散的声音顺着暖风就这么吹进了云卿的耳中,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转过头望着男子绝色的面容,眼底有微微的惊讶,“你是同我说话吗?”
“很显然,这附近没有其他人了。”御凤檀摇了摇头,似乎很遗憾周围没有人让他再说对不起,他表情淡淡的,却有一种不经意散发出来的杀伐之气。
云卿不禁想起前一世,听到的流言,那一世,她没有在京城,直到嫁给了耿佑臣才到了京城,而那个时候,御凤檀正好已经因为突染疾病而亡,她未曾亲眼见过他的风姿,却是听说过的。
据说他得胜进城的时候,整个京城的道路全部挤满人,无数的少女站在京城两边为他迎接,他穿着一袭黑色的墨甲,骑着红色的烈马,踏踏的马蹄飞驰在京城的青石道上,风吹起他的长发,那张精致的面容包裹在墨色的头盔中,宛若盛世妖花绽放在京城。
这一幕直至他死后多年,云卿还曾听京城的人悄悄提起,可见其风姿绝世。
而眼前的他,现在已经隐约的露出了这种气势,只不过因为还是年少,也许还没上战场磨练,展现的不够完整。
想到日后这个人的累累功绩,云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屡次和他做对,即便他在四年后会染病而亡,可是这四年,他还是骄傲无双的瑾王世子。
若是可以,她其实还是愿意和他和平相处,只要不惹来麻烦就好,想到此处,她便淡淡的一笑,“瑾王世子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魅力,你所到的地方,就会有女子为你沉迷,若是我和你接近了,女子的天性是善妒的,她们于你没有办法,就会将矛头转向我,所以云卿希望能避开你,今日之事也是因为一时心急,如有冒犯,请不要见怪。”
她不介意低头,只希望这般温软的话能让这位世子明白她的意思,以后尽量离她远一些,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距离就罢了。
谁知御凤檀一听,眉头却皱了起来,侧低着头盯了她一阵:“你是觉得我是个大麻烦?”
好直白,她确实就这么个意思,可是这么直接说出来,这不是打破她本来想和御凤檀和平处理的初衷了,低声道:“我不敢这么说。”
“你不敢这么说,就是心中是这么想的,是吗?”御凤檀似乎不打算放过她,他歪了歪头,细长的眸中如流波婉转,咄咄逼人的问道。
斜阳就这样照进了他的眼波中,云卿恰一抬头,正好对上了这妖孽般的一缕眸光,心跳单单的漏了一拍,而御凤檀此时又接着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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