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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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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的疼痛感减轻了许多,让她有余力抬头往上望――果然是那个被她扯住袖子的老人。

    老人眼中满是慈爱与担忧:“桑姐儿,身上哪里不适?告诉祖父。”

    原来对方是这个身体的祖父。秦含真含糊地回答:“头疼……”

    老人连忙望向炕边,一个身穿蓝绸直裰、长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轻轻捏住秦含真那细骨伶仃的手腕,诊起了脉。

    不一会儿,山羊胡子便与老人掉起了书包,之乎者也一大堆,秦含真觉得自己听懂了每一个字,但又觉得自己一个字都没听懂。还好山羊胡子掉完书包后,终于说了句能让她听懂的话:“令孙女旧伤未愈,又受了惊吓,待晚生开张安神方子,先喝两剂看看。”

    老人礼貌地向他点头:“有劳张医官了。”

    “秦老先生客气。”山羊胡子揖手一礼,退了下去,站在门边的一名老仆恭敬地掀起门帘,送他出了门。

    老人低头轻抚秦含真的额角,爱怜地安慰她:“好孩子,张医官的话你也听见了,只要好好吃药,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所以要听话,知道么?”

    秦含真抓住老人的袖子,想了想,试探地问了句:“我娘呢?”

    从张妈的话里,她不难猜出那个上吊的女人应该就是这个身体的母亲,所以才会试探这一句,想打听到更多的信息。

    老人果然露出了不忍的神色,紧紧抱住了她:“好孩子,你娘……去跟你爹团聚了……”话未说完,他已经哽咽了,“她误以为你不会好了,才会想不开……你不要怪她。你爹娘如今都在天上看着你呢,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他们才会欢喜。”

    秦含真愣愣地窝在他怀中,心想这个身体的遭遇也真惨,才几岁呢,就父丧母亡。虽有个祖父,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而母亲自尽前叫她提防的,是“二婶”吧?张妈也说过“难不成以后都要看二房的脸色了么”这种话。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中,面对如此不利的环境,她顶着这个孩子的身体,该如何应对?

    秦含真只好从那一天开始装起了忧郁和自闭。

    一个刚刚失去亲生母亲的小女孩,还亲眼见到了母亲自尽的一幕,该受到了多大的刺激呀,连医官都说她受了惊吓,所以有这样的反应真是再正常不过了。周围的人丝毫没有怀疑,反而觉得十分欣慰。

    因为秦含真现在只是不肯开口说话,不爱理人,见了人也不叫,但她对外界是有反应的,能听懂别人的话,还能主动要求喝米粥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要知道,之前的桑姐儿,就如同一个活的木偶,傻愣愣地,不会说话,也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连自己喝水都办不到,再加上受过重伤,曾经长期昏迷不醒,又饥饿过度,全家人都以为她熬不了几天了,能活下来已经是惊喜。相比之下,不肯说话,不爱理人,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秦含真也是没办法。她穿过来后,什么前身的记忆都没有,周围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除了祖父秦老先生,她见过的所有人似乎都是说的方言。她现在是可以听懂这种方言了没错,但不会说。她也不清楚,前身平时说话的风格是怎样的。现在借着病弱的名头,她含糊讲几个字,还能混过去。就怕周围有人警醒,发现她说话腔调跟原身相差太远,那不就穿帮了吗?

    她只好先保持一段时间的沉默,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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