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刚刚的那个小童,装束亦是变化甚多,十年前裙罗华贵,美貌纤柔,如今,虽然有些变化,但唯一最明显的一点变化就是,别有一种风情,让薛长戈自惭形秽起来。
旧人重逢,本以为薛长戈会有一番衷肠倾诉,怎知他如今竟然杯杯满斟,一个人沉闷地喝了起来。
酒味浓烈,但却冲淡不了,他如今的惆怅万千。
十年前,他因为南宫恋儿的美貌而深堕情海深渊,十年后,再次重逢,却是被南宫恋儿的另一种柔美所折服。
在再见南宫恋儿之前,他本有满腹衷肠,那些酸腐的言辞,十年来他几乎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本以为在见到她之后与她深谈一番,共话这十年来的相思之苦,但如今看来,他毫无勇气重提当年之事。
有女人的地方才叫家,有家的地方才叫归宿,女人的温柔,足可软化所有铮铮铁骨的男儿心。
“长戈……!薛门主,有失远迎!”此时南宫恋儿嗫嚅着轻声说道。
是时,薛长戈无法自主地走了过去,一别十年,十年来杳无音信,此时忽然相遇,薛长戈借着腹中上涌的酒气,说道:“恋儿!哦不,是……霍夫人!
“文渊,找爹爹玩去,娘亲有话要跟薛叔叔说!”南宫恋儿对着身旁的小童说道。
那小童名叫霍文渊,只见他很是听话地回答了一声:“哦!”
此时霍君羡正在忙着招呼,见到儿子走了过来,随即问道:“渊儿,娘亲呢?”
“在那呢!娘亲说有事要跟那个薛叔叔说!”听言,霍君羡迟疑了好一阵,面色沉凝,然而稍时之后,转身继续。
“这些年来我以为我懂你,原来……”薛长戈说道。
“薛门主!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未等薛长戈说完之后的言语,南宫恋儿当即抢言说道。
故人重逢,无非忆古伤今,然而南宫恋儿与薛长戈之间的过去,如今南宫恋儿不愿再提及分毫,她有丈夫和儿子,作为妇道人家,很多事情,早就已经被禁止在道德礼教之外了。
“原来这才是你要的生活,我还一直以为是因为……!既然已经成为过去,还是不要再提为好!”薛长戈话到嘴边,却留了一截,吞吞吐吐地说道。
看着如今霍君羡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之前薛长戈心里的种种猜疑,尽管他始终放不下,但他还是识趣地忍住了。
“因为什么?以为我是那种名利女子,对吗?”是时,南宫恋儿直言说出了薛长戈吞下的那后半句,表情很是淡然。
“没!我从未如此看待过你!”薛长戈当即急声说道,语气稍重了些,让身后一直留心的霍君羡听见了。
“当初我确实是因为你的不思上进而离开的,这些年君羡待我很好!”南宫恋儿喃喃说道。
既然曾经那份两人之间的过往,她已经不愿提及,自己何不吞下所有的苦水,成全她,毕竟眼下的形势,他只能成全,再纠缠下去,无非是无理取闹一番,让之前留在南宫恋儿心中仅存的一丝美好,变成折磨她的痛苦。
君子有成人之美,而成全之前,必有一番痛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