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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侧头看了一眼,心想婚后姑嫂俩能维持这样的表面和气,也就够了。

    很快,两辆马车前后驶出了巷子。

    自始至终,谁也没发现巷尾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站着两个人。

    “王爷,咱们也走吧?”

    回应他的,是男人不缓不急的脚步声。

    ~

    每逢解禁,商铺林立的庆安街便成了信都城最引人的去处,几乎每个铺子都会挂出灯谜来添份喜气。饭馆用最贵的席面当彩头,绸缎庄当然是难得的好料子,就连街头卖包子的摊主,都做了两个大包子当彩头,给娃子们猜着玩。

    国泰民安,灯影繁华里,百姓们都面带笑容。

    傅容对自家爹爹很有信心,再加上前世的阅历,她没有试图分辨人群里哪个是父亲安排的人,也没有小姑娘第一次暗算人的忐忑紧张,而是拉着哥哥尽情地欣赏两侧花灯,不着痕迹地跟齐竺保持距离。

    至于齐策,他跟她说话,她就笑着回答,没有疏远也没有回应他别有深意的眼神。

    真以为披着副好皮囊她就会中他的美男计吗?

    徐晏比他俊多了,眼里的温柔也是真的,她连徐晏都不要,会被他蛊惑?

    再一次应付完齐策的没话找话,傅容毫不留恋转身,刚想寻个有趣的摊子逛,目光忽的顿住。

    斜对面的灯铺前,徐晏形单影只。隔街相望,他微怔之后露出惊喜,大步走过来跟傅宸齐策寒暄道:“你们也出来逛了啊?怎么没叫我?”

    傅宸呵呵笑,心想没叫你你不也找上来了吗?

    齐策客气多了,只道以为徐晏没空,暗中则观察傅容反应。

    傅容什么反应都没有,她像是发现了宝贝一般,拽着傅宸跑向前面的摊子,轻柔声音在周围嘈杂人语里依然清晰,“哥哥,那盏灯笼好看,你快买给我!”

    齐策心生无奈,看来她是真的太喜欢玩了,所以今晚不怎么爱搭理他。

    徐晏犹记得前日傅容的冷淡言语,不禁惶然,她是不是看出他是故意凑上来的,所以才跑开?

    两个少年心思都在傅容身上,往前面追傅家兄妹时脚步就有些快了,连齐策都暂且忽略了妹妹,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梅红色的艳丽身影。

    齐竺又不傻,如何看不出来?

    气自家哥哥也被傅容迷惑,更怨徐晏一眼都不看她。

    心里有气,脚步慢了下来。

    冷不丁的,肩膀突然被人攥住,没等齐竺反应过来,人就被强行转了个方向。

    惊慌当中,她想叫哥哥,另一道愤怒粗噶的声音却盖住了她的。

    “你个骚.娘们儿,老子在外拼命挣钱给你花,你竟然背着我偷.汉子!我叫你偷,我看你没了那张脸他还上不上你!”

    人群哗然里,男人猛地举起陶罐朝前面泼了出去。

    齐竺绝望尖叫,本能地抬手捂脸。

    烫心烧骨的剧痛里,她听见类似锅里油煎的滋滋声,那么近,那么疼。

    ~

    傅容被傅宸搂在怀里,耳边是人群唏嘘,有大人的惋惜,有小孩子恐惧的哭声,纷纷杂杂。傅容想挣脱哥哥看看齐竺到底怎么样了,傅宸紧紧按着她脑袋不许她回头。

    外出捉.奸等字眼陆陆续续被人说出口,最后傅容听出来了。

    一个常年在外干活儿的男人年底回家,发现家里妻子与隔壁汉子好上了,心怀恨意,得知今晚两人又要私会,特意准备了一罐子热油,准备报复。刚刚那妻子眼看丈夫追了上来,心急之下拿齐竺当了挡箭牌。

    热油泼面……

    傅容试着想象那情景,浑身发抖。

    怎么会这样?

    父亲不是说,安排贼人抓住齐竺,拿刀威胁时不小心往齐竺脸上划一道的吗?

    为何……

    是因为她意外病重,父亲临时改了主意?

    脑海里一片纷乱,傅容听到齐策似哭非哭地喊妹妹,声音里隐隐透露着手足无措,听到徐晏冷静地安排人去请郎中顺便通知齐府,听见齐策近乎嘶吼的愤怒质问,听见一声声闷打里陌生男人的赔罪哀嚎还有女人尖细的求救。

    唯独没有齐竺的声音。

    是晕倒了,还是……

    回想齐竺那声痛苦绝望的哀嚎,傅容再也兴不起往那边看的念头,埋在哥哥怀里,控制不住地抖。她恨齐竺,恨到想用毁容来报复她,让她一辈子不敢看镜子,生不如死,但她没想过用如此残忍的方式。

    刀子划一下,热油泼到脸上,都是毁容,可非要选择一个,傅容相信没人愿意选后者。

    傅容不怪父亲心狠手辣,再狠也是为了她,是齐竺咎由自取。她也没有同情齐竺,她只是,一时有点无法接受如此折磨人的方式。这跟仇怨无关,就算是一个陌生人,这种事情发生在眼前,傅容也忍不住感同身受。

    渐渐平静下来后,傅容对齐竺所有的怨恨都消失了。

    曾经想过用同样的方式去安抚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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