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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跪拜,就意味着自己要认他做主。当今朝廷仍在,社稷依然,怎能随便对一人纳头便拜,认其做主,轻率定下名分?
哪怕,对方是刺史爱子,手握重权的少将军;哪怕一拜之后,自己将前程似锦,减少无数阻碍。
然而唯名与器,不可轻授予人。
如今天下,风云变化莫测,只为了眼前仕途,却将未来拱手相送,不管怎么看,都是不智之举。
大船扬帆,乘风破浪。
甲板上,元哥舒笑着问杜隐言:“杜大人,你对此子有甚看法?”
杜隐言道:“观其文章诗词,倒有些才华,但为人行事却嫌冲动了些,也许年轻吧,有点少不更事。”
元哥舒呵呵一笑:“读书人有些骨气不足为奇,此子见我,见虎威卫甲胄,能不战战兢兢,这一分胆色倒难得。”
顿一顿,转头问道士:“正阳道长,你观此子气数如何?”
那正阳道长回答:“先前贫道用望气术,望见他命气灰白隐晦,动摇不已。这个命格,呵呵,恕贫道直言,最多就一举人罢了;至于时运,倒还过得去,不过恐怕在这两三年中,也要损耗殆尽,再难上进。”
元哥舒一听,有些诧异:“竟然如此命薄?可惜了满腹才华。”
道士不以为意:“少将军,古往今来,多才命贱者不胜枚举,君不见当朝柳卿相否?”
这柳卿相乃当朝著名才子,一生惊才绝艳,诗词广为流传,有“凡有井水饮处,皆有歌柳词”之后。其曾考到进士,但为人放荡不羁,仕途坎坷,最大只做到个员外郎,然后便每况愈下,终生潦倒,死时甚至需要歌妓捐钱才能入棺下葬,落魄至斯。
杜隐言附和道:“道长所言不错,持才傲物,却往往是取死之道。”
元哥舒点点头:“也罢,不说他了。”
这是要将陈三郎排除掉,此时就算陈三郎跪拜在他脚下,只怕都不会再被容纳进圈子。
正阳道长忽道:“少将军,贫道昨日之卦,经过计算终于有了些眉目。”
元哥舒精神一振:“请道长指点。”
“九月,洞庭湖,当有莫大机缘。至于机缘为何,就得看少将军时运了。”
元哥舒喃喃道:“九月,洞庭湖……”眼眸掠过精光,双手握拳:“这份机缘,本公子拿定了。谁敢来抢,必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