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年幼,生意无人主持,被迫转手与人,折了现银,一心要培养陈三郎读书成才,好有个盼头。不曾想命途多舛,三郎考不得试,蹉跎至今。天可怜见,终于开了眼。
赶紧开始张罗,准备三牲拜神。
是夜,陈三郎来到水井边上观望。哗啦啦的,水波作响,一尾红鲤浮现。它似乎感受到陈三郎内心的喜悦之情,表现活泼,居然还吐出一连串的水泡。
陈三郎会心一笑,照旧捧出一卷书,琅琅读着。
读书声传出去,传到邻居的院落中,那黄大婶听见,对着自家的胖儿子训道:“你听三郎多刻苦读书,人家考到童生了。明天开始,你也得进私塾勤奋学习。”
胖儿子心中嘀咕:娘亲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而是说千万不要学三郎,读书读成了个傻子,一点用都没有……
第二天,陈三郎特意买了五斤好肉,又备一匹布,两盒点心,来到私塾,拜访杨老先生。
“三郎,羽书修了一封书信给我,说你目无尊长,屡屡冒犯于他,甚至做出忘恩负义之举,可有此事?”
杨老先生面色严肃,颇有不愉。
陈三郎眉头一挑:这秦羽书还真是极品,告状告到蒙师这里来了。
所谓“蒙师”,就是启蒙之师,和“座师”等相对。天地君亲师,这师的位置相当重要。欺师之罪,国法难容。
当下陈三郎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让杨老先生判断。
听毕,老先生叹了口气:“羽书此子,少年得志,心气未免傲了些。可是三郎,既然羽书是你的保人,又是前辈,纵然有时候说话过分了点,你也不该当面顶撞。这样子,很不好。”
这就是纲理伦常之下的大道理了,长幼有序,不可僭越,越过了,就是有罪。
顿一顿,杨老先生又语重心长地道:“三郎,你现在考得童生,假以时日,将踏上科举之路,更应该谨言慎行,该低头的时候,低头也无妨,何必一定跟人过不去呢?跟人过不去,往往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陈三郎晒然一笑:“先生,学生倒不是这么觉得的,我觉得一个人的头太容易低下去,以后就很难再抬得起来了。圣贤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你这是……”
老先生为之哑然,没想到陈三郎不但不听劝,还抬出圣贤说法。不禁一跺脚:“三郎,你这个脾气,日后一定会吃亏的。”
陈三郎回答:“众生碌碌,皆为利来,总得有些人吃亏才行。”
老先生神态愕然,无言以对:这个学生,变得很陌生,却依稀又有熟悉的意味。
是的,似曾相识。
想当年,年轻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一身抱负,热血激流,以天下为己任,总想着做一番顶天立地的事业,不畏权贵,铁骨铮铮。只是当屡屡碰壁,头角渐钝,所有锐气烟消云散,这才明白,原来雄心壮志,只是年少无知。
陈三郎这是要走自己的老路呀。
但不知怎的,望着这个年轻学生坚毅而倔强的脸容,所有规劝的话语都说不出口,只能叹息说了句:“你好自为之吧。”
离开私塾,陈三郎略显沉重:以前性情浑噩,不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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