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不留姓名行踪。
真是这样的话,倒能够解释整件事的矛盾之处了。
要是陈三郎承认自己击杀了刘阿达,却让人生疑,虽然他在武馆练习了点马步,但距离击杀水贼层面还相差甚远。
想不出个所以然,贺知县也不再追究,反正刘阿达这般罪恶滔天的贼寇,死不足惜,谁杀的并不重要,做一番漂亮的结案陈词即可。
晚饭时候,陈王氏张罗了一大桌菜给陈三郎压惊。
是夜,星斗稀落。
陈三郎无心读书,来到水井边上坐着。井中一尾红鲤浮现,优哉游哉。
四下无人,人们都已熟睡。
陈三郎对着水中的红鲤拱手作揖:“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甚来历,但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没有红鲤鱼送剑,没有袖珍小剑在危难之际显露锋芒,那么他肯定会被刘阿达杀死。
这世道看着太平,实则竟暗流汹涌,危机四伏。不禁想起一句老话:“越在太平时,越多枉死鬼。”
意外的发生,总是那么突然。
红鲤鱼仿似听到了,尾巴轻轻甩动着,搅起一圈圈水花。
顿一顿,陈三郎又道:“我想,终有一天,我会真正认识你。”
坐了一阵,回房休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开始沉思——
第一次驭剑成功,心意清明,那《浩然帛书》闪现于脑海,一行行字句变得清晰,有一种别样的明悟。
“原来此谓‘启蒙’,推开了一扇门,踏出第一步,就是得到启蒙了呀……”
“启蒙之后,还有着而立、不惑、知命……这帛书究竟是何等存在?”
一夜沉沉过去。
第二天早上,陈三郎醒来,吃过早饭背起书筪,坚持再要到南阳府去进行府试。
对于读书人来说,考试大于天,风雨无阻,万难不悔,就算死,都要死在考场上。
当然,陈三郎可没有这种执拗到极致的念头。
不过陈王氏却以为儿子就是这么想的,也不阻拦,只是无论如何,都要陈三郎带上老管家华叔,好有个照应。
那就带吧,以免冷了老人家的心。
“还有,原儿你别忘了,到南阳府后,记得去大姐家里坐一坐……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陈王氏又嘱咐道。
陈三郎脑海掠过大姐夫那一张趾高气扬、爱训人的肥脸,终是点了点头:“娘亲放心,我会去的。”
迈出家门,忽而见到俏生生的许珺姑娘站在外面,今天她穿着一袭紫色衣衫,长发用一根紫绸带随意束着,有几缕披散于鼓鼓的胸前,显得慵懒而媚:“陈公子,听说你击杀了水贼,不错,没有白跟我学武功,继续努力吧,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成为大侠哦。”
说着,盈盈一笑,提着菜篮子买菜去了。
“我可不想成为什么大侠……”
陈三郎自嘲一笑:故事里,那些大侠可都是一生坎坷,多苦多难,饱受折磨,忒悲催了。
话虽如此,然而学武功,锻炼体魄,还是极为重要的,关键时刻能救命。反正他决定,日后一定要更加刻苦地修习。否则一摊上事,不是被****追,就是被水贼山寇赶,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