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若非要点燃它,恐怕只会烧光一整片草原。”
“等多久?”皇上道,“五年,七年,九年?”
“去年所做的种种已足够平衡沈家势力,陛下近来为何偏要如此心切?”
“朕不心切,每一年,每一月,每一日,会有多少人因我的不作为而死于非命?他们的命便不是命?”话音落,皇上眼神中露出一抹决绝。
“究竟是何人……在蛊惑陛下?”半晌,褚太傅终浮现难以察觉的痛苦神色。
“这是朕自己的选择。”
“陛下……就不怕同样的命运降临吗?”
“嗯。”
皇上十分平静。
褚太傅愕住,彻底拿不动他,于是在不知回何后,他摇首叹气地转身,向外走去,方走得四步,他又回过头来,深望着皇上——“卑臣会揪出那躲在背后蛊惑的奸人。”
“太傅,朕如实所言,并未有这样的人。”
“不,一定有。”褚太傅突然异常坚定道,“一定是有卑鄙之人在暗中作祟。”
皇上没有否认。
而是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
在这目光之中,褚太傅留在原地,那张沧桑的面孔上长满了老人斑,霜眉垂下,一对看尽人世却仍显通透黑亮的双眸,正逐渐因什么而平缓,抚去眼旁的每一条褶皱。
原来,心绪是可以相通的。
相视得片刻。
他仓促转身,摆脱般地离去。
这是他不愿去信的一件事,皇上,在主动选择一个注定会失败的结局。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孩子,陪他长大的孩子,竟然在有一天,自顾自地背着所有人走向黑暗,这么一声不吭,悄无声息,真是何等的令他心寒啊——
走出宣室殿,望着没有太阳的天,这个老臣忽然从眼中掉出一滴泪来。它极浅,顺着流出去,还未留下多少痕迹,便彻底消失了。
——
“陛下。”很久以后,张魏从帘外走进来,对一直坐着的皇上贴耳俯身低语了几句。
皇上抬手示意明了。
自大臣离去,已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朕知道了。你去告诉沈二小姐,她何时都可回府一趟。”
“嗯……”
“别安抚得太过。”
“奴婢知道,她心里应不会好受。”
领了命,张魏退下。
殿中终只剩一张紫木几,一铺席,一扇窗,一个人。
皇上十指交叉,盯着这些奏折。
大多是那次敢于死谏的官们所书。
他们皆道邵农大典劳民伤财,许多不必要的地方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又道京城何处水利不通,几年前搁下来的重修河堤之策也再次被人提上台。
真不可思议,即便自己在外落得这般声名狼藉,这些人也仍敢直言不讳。
或许于他们而言,无论当今天子坐的是何人,他们都必须使整个国家愈来愈好起来。
所以这样的人,不以主仆论忠臣,仅是以他身为臣子,该怎么做,便去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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